南宮轍隻淡淡一笑,“看來陛下是知道了長卿的身份。”
秋問君笑道,“我未用‘朕’自稱,便是知道公子乃是東修國人人敬畏的百裡公子,下一代的東修國皇帝。”
南宮轍也波瀾不驚,“陛下之明,長卿佩服。”
“不過我也奇怪得很,以公子的身份應該是恨不得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何以如此堂而皇之地來我扶桑國?難道公子就不怕我會抓了公子來威脅百裡憂?”
南宮轍不過淡淡一笑,搖著玉折扇道,“長卿既然敢來,便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長卿相信,以陛下之明,絕不會置扶桑國萬千百姓於危難之中的。”
秋爾嵐意味深長地一笑,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那人的兒子啊。
“不知公子此行的目的是為何?”秋爾嵐開門見山地問。
“長卿想陛下慷慨相贈皇冠上的那顆佛頂珠。”南宮轍淡淡地說道,好似這顆珠子不過是一般的珠寶一般。
隻見秋爾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公子竟敢向朕求取皇冠上的佛頂珠!”此時,她用了“朕”自稱,說明已經擺出了扶桑國一國之主的身份,神聖不可侵犯。
“所謂皇冠上的那顆寶珠,於陛下來說不過是一個象征而已,其實它可以被任何一顆珠子所替換。而且,長卿想,若是陛下以這顆珠子來換取扶桑國百姓的福利,以陛下的宏圖偉誌,定會同意的。”
“哦,不知道公子有什麼可以讓我扶桑國的百姓得到福利的條件?”秋問君再問。
“稍後長卿會親書一份文書給陛下詳閱,至於此事是否可成,便交由陛下聖裁了。長卿定不會妨礙陛下做出任何決定。”很明顯,南宮轍口中的“妨礙”一說意思便是他不會以任何武力手段來奪取佛頂珠。
而且秋問君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南宮轍絕不會就是明麵上的那幾個侍衛侍女和暗裡的那十幾個暗衛相隨,定會以她意想不到的法子派那令世人聞風喪膽的“鬼軍”——殺破狼隨時保護著。五年前那一場六國皆知的十分慘烈的戰役絕不會世人盛傳出來的。
“有公子做出如此保證,我今夜定可安睡了。對了,似乎公子此行太不小心,身後倒是跟了不少尾巴。”秋問君提醒道。
隻見南宮轍如常笑道,“長卿並未打算隱藏行蹤。若是本有打算,想來如今也不會與陛下相談於此問鼎宮。”
秋問君在他眼中看到了那抹傲視一切的驕傲,她也自然相信南宮轍能做到此,若是他偷偷地潛進扶桑國,她也定不會輕易得知。畢竟,扶桑國一直有自己通往五國的水路,普通百姓隻要向朝廷提前報請,便可以安排船隻出去。
秋問君問道,“不知這祥瑞太子、西門少主和蘇家二公子是為何而來?”
“不知陛下所問是公是私?”南宮轍無奈一笑。
“哦?他們此行還分公私?”秋問君倒是好奇了。
“為公自然是為扶桑國的具體軍事實力而來,至於為私……請恕長卿不能直言。”
秋問君卻是微微點頭含笑,“他們此舉為公我自是能理解,如此看來為私,有可能他們是為尊夫人而來了?”
南宮轍沒想到這位快年過半百的女皇居然也能將男女之事看得那麼清楚,便也不好再瞞她,“陛下果然慧眼。”
“畢竟朕也年輕過。朕有一副年輕時所作的丹青,想請公子鑒賞一番。”秋問君說罷招手讓宮女拿來一副保存地極好的丹青畫作。
待宮女將那副丹青展開,南宮轍見到卻也微微一驚,丹青上畫著一個男子坐在一處湖邊彈琴。
而那男子,竟與南宮轍又七分相似。
南宮轍才記起兒時,從父母口中聽到的秋問君這個名字,當時娘親是在生他父親的氣時,提出了這個名字,難道,秋問君與他父親年輕時倒真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淵源麼。
“正如公子所見,畫中人正是百裡子謙,當年聞名六國的清月公子,公子的親生父親。”
“原來陛下與家父有些淵源。”南宮轍淡淡一笑,並不想發表任何自己的意見。
“難道你父親從未向你提到過我嗎?”秋問君有些失望。
南宮轍卻答道,“兒時,父親從未在娘親麵前提及過任何女子。”
秋問君聞言微微一怔,略帶自嘲地說道,“也是,你娘親那樣的性子,你父親自會百般嗬護著,又怎麼會提及我的名字。隻可惜……如今想再見那二人一麵已是不可能的了。二十幾年前一彆,竟沒想到會是永彆。公子可知,我比你娘親更早認識你父親,若不是當初我的一念之差,恐怕今日我便不會是這扶桑國的女皇。”
南宮轍微微一怔,更沒有想到,接下來他從秋問君口中聽到了一個貌似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而這段故事在百裡皇族的族譜事跡上是絕對不會被記載的,他也不可能通過暗衛查得到的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