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轍見到她可愛的舉動,不經笑道,“娘子也會有這般童真的時刻?”
東方瀟然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看著頭頂上那滿天的繁星道,“難得在這一望無際、四下無人的海麵上,沒了平日的那些規矩,當然要放鬆一下自己。”
“嗯,四下無人……娘子這個詞倒是用的奇妙。”南宮轍不懷好意一笑。
東方瀟然自是聽出他的話中之意,也隻得訕訕一笑,拍了拍身邊的木舷,“阿轍要不要也過來童真一回?”
南宮轍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坐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又輕輕地歎了一句,“原來娘子在南宮家過得這般不自由,倒是為夫的過失了。”
東方瀟然卻解釋道,“阿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想說的,我覺得三弟有些奇怪。”
南宮轍隻笑道,“哦?娘子覺得三弟有何奇怪之處?”
東方瀟然瞥了他一眼,“阿轍,你彆裝了,你根本就知道三弟是個什麼心思。”
南宮轍隻好無奈一笑,“既然娘子知道一切都在為夫的掌控之中,又何必擔憂。”
東方瀟然不滿意地說,“我可不像阿轍那麼隨意,不喜歡時刻被彆人盯著。”
南宮轍安慰道,“娘子若是在惜緣閣,倒是可以寬心些。我的地方,還不至於讓人隨意窺探。”
東方瀟然聽出南宮轍那口中的自信,也沒有絲毫覺得他是自負。
東方瀟然想到此次南宮轍奇怪的行為,問道,“阿轍為何此次隻讓我們二人獨自回去?”
南宮轍轉過頭來溫暖一笑,“我欠娘子一場度蜜月。”
東方瀟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心裡卻是感動一陣溫暖,“阿轍,居然還記得。”
南宮轍又繼續說道,“娘子的話,我都是句句入心。”
東方瀟然心裡又溫暖又愧疚,一方麵感動南宮轍對她所做的,一方麵又覺得自己一直這樣和他打啞謎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他,心裡狠狠地思量了一番,咬咬牙道,“阿轍,其實我是……”她正想和他攤牌,沒想到此時一處急急的聲音響起,“公子夫人!”
二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幻香的娘親。
隻見她直直地跑過來,對著二人說道,“公子、夫人,我們家幻香突然一直在嘔吐,還渾身發熱。我實在沒主意了,想著二人不像普通人家,我隻能找二人出個主意了。”
二人聞言相視一看,立即起身和幻香的娘親一同進了船艙。
幻香果然是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她娘親已經急切地上前撫著她的額頭。
南宮轍直直地走過去,坐在床邊,一手執了幻香的手腕把了脈,不過一會兒便淡淡道,“大姐,你放心,孩子沒事,不過是有些水土不服。大姐,你去找船夫長找些酒來給幻香擦擦身子。”
幻香的娘親聞言之後才微微安心,說罷便起身去找船夫長。
南宮轍又轉頭對東方瀟然說道,“此時沒有藥材,隻得麻煩娘子去泡杯茶,在茶裡加些蜂蜜讓幻香服下。”
東方瀟然一直看著南宮轍,覺得他這一麵實在是稀奇得很,便笑道,“阿轍居然會醫術?”
南宮轍這才反應過來,“久病成醫,會點皮毛,娘子不必奇怪。”
一句“久病成醫”讓東方瀟然的心裡很不舒服,對於他的病他一直都是閉口不談,卻沒想到可以這樣隨意提起來,她心裡真的替他難過。
東方瀟然隻抿了抿嘴唇,便照著他的吩咐去做了。
等幻香的身子恢複了不少,他們才安下心來。
南宮轍又對幻香的娘親提醒道,“大姐,這茶葉蜂蜜水您過兩個時辰便給幻香喂服一碗,應該等到明日便不會有事了。”
幻香的娘親又對南宮轍說了些感謝的話,幻香更是俏皮地睜開眼睛,“謝謝美人哥哥,美人哥哥真的好厲害,幻香已經不難受了。”
南宮轍不過是微微一笑,輕輕地執了幻香的手,“幻香乖,好好睡一覺,明日就好了。”
幻香又笑道,“謝謝美人哥哥。”
南宮轍起身便和東方瀟然一起離開了幻香母女所住的船艙。
二人回到了所住的船艙,東方瀟然之前便吩咐船夫給南宮轍備了水沐浴,所以南宮轍回到船艙便看見一桶沐浴的水熱氣騰騰。
“娘子準備的?”南宮轍回頭暖暖一笑。
“看到阿轍累了一個晚上,自是要給些福利的。”東方瀟然笑道,說罷便轉身出了去。
南宮轍看著東方瀟然的背影,暖心地笑著。
等南宮轍沐了浴出來,長長的頭發還帶著點點水滴,東方瀟然看著他的模樣,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飛鳳國時第一次看到他沐浴出來的模樣,又覺得世事真是奇妙,以前若是想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如今和他是這般關係的。
東方瀟然順手拾起一塊棉布,向南宮轍走過去,“我替阿轍擦擦頭發?”
南宮轍忍不住笑道,“娘子此舉真是讓為夫受寵若驚。”卻是不由自主地坐下。
“我是怕阿轍受涼發病。”東方瀟然自然而然地給他擦著頭發。
南宮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娘子是不是很在意的為夫的病?”
東方瀟然的手一愣,卻又淡淡一說,“阿轍如今是想對我說了嗎?”
南宮轍卻隻能淡淡一說,“娘子不必擔心,為夫的病隻是兒時留下的病根,隻要平時養著,便不會對任何的不方便。”
東方瀟然確是聽出了南宮轍實在是不願對她據實以說,便沒有再問下去。
給南宮轍擦完頭發,二人便直直地看著那張勉強隻容得了二人睡的床榻。
東方瀟然突然想起惜緣閣的那三人睡都有餘的床榻,覺得甚是想念。
“阿轍,這個床……”東方瀟然有些艱難地看著南宮轍。
隻見南宮轍直直地走到床邊坐下,“娘子想說些什麼?”
東方瀟然在心裡暗罵,該死的臭狐狸,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麼,卻裝得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惡了。
東方瀟然卻也不回避地說,“這個床太小了。”
“哦?為夫倒覺得這床榻的大小與平常百姓夫妻的床榻一般大小,娘子難道不敢睡?”南宮轍不懷好意一問。
東方瀟然訕訕一笑,“怎麼會呢,我有什麼不敢。隻是我怕阿轍睡得不舒適。”
南宮轍淡淡地環視四周,一笑,“這樣的環境下有這樣的床榻休息已經是難得了,為夫又豈會再挑剔?再說,我們的船艙已經是整艘船上最好的,也該自足了。”
東方瀟然看到南宮轍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如果在挑剔的話實在是有些矯情,便也不再說什麼,直直地走過去躺下。
二人躺下之後才發現這張床榻實在太小,二人平躺著已經是肩並著肩了,手直直地放在也是很拘束得很。
南宮轍側身看向東方瀟然道,“娘子不會將為夫踢下床去吧?”
東方瀟然知道南宮轍正看著她,覺得有些緊張,惱羞道,“阿轍說什麼呢,我睡覺一向很安分。”
東方瀟然卻是沒有想到南宮轍下一步便直接摟著她,“這樣睡為夫才會安心些。”
東方瀟然問道他身上那股淡而幽香的玉蘭香,已經緊張得不行,不敢推開他,一動也不動。
南宮轍將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腦,“娘子放鬆,好好睡吧。”
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似的,在她的耳邊縈繞,便輕輕地放鬆了身子,不到一會兒便直直地睡著了。
熟睡的她自然沒有聽到南宮轍在她耳邊低語,“阿然,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