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鬥裡的女兵清一色梳著兩條麻花辮，戴著帽子，一身軍綠色衣服，係著皮帶腰一掐，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這會兒嘰嘰喳喳說著話。
“哇，十八區原來這麼遠，咱以後在這裡是不是不能出去了。”
“出去乾啥，這可是有最厲害的隊伍，團長都說了，嘿嘿嘿到時候咱說不定還能找個軍官丈夫呢。”
“哎呀，你害不害臊啊。”
年輕的小姑娘說著話，本就是情竇初開的年齡。
“害臊什麼啊，本來就是團長說的，你們不想找都留給我，哈哈。”活潑的女孩臉紅紅的，卻一點不扭捏，大大方方承認了。
旁邊的人又笑了起來，“不過團長這次沒跟咱們來，現在是副團說了算。”
“對對對，副團你快管管秀秀。”
坐在角落的年輕姑娘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懷裡抱著個黑色的箱子，說，“彆鬨了，安靜一點。”
她剛說完，廣播裡就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
“各位早，我是林書顏，今天……”
大家第一次聽到還有人念報，都靜了下來，反應過來才說，“十八區還有人念報紙啊。”
那叫秀秀的女兵說，“哇，這是誰在念，聲音真好聽，要是跟咱們唱歌，肯定更好聽。”
“是啊是啊，好厲害，這麼多字念得這麼順。”
“等到了宿舍，我非得去問問這是誰。”
大家嘰嘰喳喳又說了起來，剛剛那副團姑娘嗬斥道，“安靜！”
車鬥裡靜了下來，秀秀趕緊躲進好友身後，副團真嚇人。
陳嬌抿了抿唇，手指扣著黑箱子邊緣，目光沉了下去。
林書顏？
她知道是誰。
……
文工團的車直接開到了婦聯大院。
小姑娘們全從車上跳了下來，各自拿著自己的行李，不少還帶著樂器。
吳衛紅早回來了，還帶了幾個兵，幫忙她們搬東西。
文工團的女兵自然是好看的，不是學唱歌就是跳舞，都有些才藝在身上，氣質也極好。
一個個如花的臉蛋洋溢著青春的笑，直看得旁邊新兵都紅了臉。
團長不在，陳嬌暫代臨時副團的職位，帶著這群姑娘，她爺爺原來是十八區的老政委，要不是因為十八區沒有女兵也沒有文工團，她早就進十八區了。
從前，她常來這邊，有時候跟奶奶住在家屬院，一住就是幾個月，所以認識吳衛紅。
陳嬌三年前離開進了文工團，老政委因為年紀大，也回去休養了。
陳嬌走上前說，“吳阿姨，好久不見了。”
“喲，嬌嬌啊，都長這麼大了，剛剛李政委還跟我說到你呢，聽說這次你是副團啊。”
“沒有，隻是臨時暫代的，”陳嬌笑了起來，看著禮貌又懂事。
“誒，老政委和你奶奶身體還好嗎？”
“還好的，他們現在住在市區的老房子，我父母在照顧。”
“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了幾句，陳嬌問，“吳主任，那我們現在先去哪裡？”
她眼睛若有似無看了眼走廊儘頭的方向，那邊是廣播室。
吳衛紅叫了王瀅瀅出來，“你們剛到這，先去宿舍收拾好東西，休息休息，讓小王帶你們去。”
王瀅瀅看著這麼一群女兵，心道沒結婚就是看著年輕啊，一個個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