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鋒華!
趙雲抿了唇線,剛毅的俊朗容顏下端稍微的拉了一絲弧度,正因著如此,他才會以著正麵的理由將馬雲雪帶回了營地,在他的眼皮下頭,她行事要容易得多,更何況,她原本就有領兵的能力。
缺的,不過是兵法謀略上的運用罷了,在他看來,女子家的心思極細,要研習得謀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眼下裡,他們還有要事要去辦“雲雪,兵法或是謀略,總還得靠著實事來演習,如今你不是還完勝了的麼!”
言語之中帶儘了無邊的笑意,卻是趙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現下最要做的,就是要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緊!”最要緊。
馬雲雪微微的動了動,借著手指的力量朝著前頭挪動了一番,抬起了臻首,她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絲訊息,對了,他們不是為了去援手荊州了麼,按著張春生所說的,他們是完勝的一方,為何現下她還住在大賬裡頭。
“雲哥,眼下這是什麼地方,我瞧著還是大帳的模樣,莫不是那州城現了事端出來!”馬雲雪的眉頭緊鎖,雖則說她兵法上欠缺,但好歹心思縝密,如今處於了這個環境之下,她這才是想清了處境有些詭異。
趙雲點了點頭,並示有說破“援手荊州不過是要借著他們的城池罷了,雖則說主公眼下裡是因著劉氏的表親關係才增的兵,但明麵上不是還得有著唇亡齒寒的危機麼,所以,完勝之後,主公便下令荊州城西側的營地駐了下來!”
暗下裡頭軍師隻怕是想要占得荊州城池,但表麵上卻是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馬雲雪不禁覺得文人騷客果然要比武將更腹黑一些,口舌上頭就已經占足了先機,劉表不是還得感謝他們一番不是,何況,他們眼下又識趣的未有進城駐守。
“軍師這樣做難道是想要讓劉表放心,咱們不是來取這荊州城的!”馬雲雪非常不解,說出來的言語越發的急促,扯得她自己的傷口隱隱生疼,不過,眼下裡頭她完全未有明白軍師這樣做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趙雲聞聽得馬雲雪的言語卻是極緩的搖了搖頭“雲雪,隻怕事情並不若表麵上頭的這麼簡單,軍師說得極其的隱晦,約摸著是因著那劉表二夫人蔡氏的緣故!”
蔡氏,馬雲雪的眼眸落到了厚實的錦簾子上頭“劉表的二夫人蔡氏!”按理說他們援手了之後,劉表總歸還是得先以禮謝上三軍,眼下裡倒是被趕了來這兵營守著,怎麼著,難道說是防止他們趁機奪城。
費了力又儘不討好,再來一次她也不乾了“其間的緣故便是曲折,大公子卻是對我軍有禮且佳,而如若是想到蔡氏的兒子是劉表的二公子……”趙雲並未有說得完全,馬雲雪便有一些了悟了。
劉表的二公子,頭頂上隻怕還有個大公子,自古立長不立幼,最大的禍患但就是那大公子了,再加子大公子又對他們青睞,看來,他們也連帶著的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之刺了吧!
“這就能說是通白了,蔡氏隻怕是根本就是過河拆橋,既要我們行了這援手之職,又要以此而隔絕我軍,天下間能有如此心思的女人,倒是真真的創造得好!”馬雲雪嘖嘖的咂了咂嘴唇,無不佩服那蔡氏。
她自己縱橫商場,臉麵已經修得有一些如同銅牆了,但跟這位古代的蔡夫人一比,明顯是甘拜下風,這一手就跟當頭甩上來的一悶棍,他們就算是心下有怨怪,也隻能和著血吞了,誰叫他們多管閒事來插一手。
若不是荊州一城占據極重要的位置,以著軍師的性子隻怕是根本不會動去援手的念頭,這種以損自己兵力而援手彆人,又討不到好處的事情,軍師是不會去做的。
趙雲捂了一聲,卻是不甚在意的口氣“蔡夫人想要扶正二公子,手裡自是有了兵權,不過,就憑著蔡勖這一介莽夫也是成不了多少氣候,約摸著咱們這幾日得動身回去了!”動身回去。
為何,他們不是剛剛才拿下了荊州城麼,這樣一走,不正合了那蔡夫人的心思,他們這才真的會是損兵折將也沒有討到好處了。
“這麼快就要動身離去!”她的秀眉微微的攏上去了一些,這一扯動使得自己腹上的傷口又被扯疼了,不由得嘶了一聲。
趙雲忙低了身子問著馬雲雪可是傷口崩裂了“雲雪,你的傷口傷在了腹部上,言語間還得仔細著一些,咱們還應是越快回去越好,駐守在他們的兵營裡,處處都是被人防著,哪一日若是被人設了陷,隻怕是咱們是有理也無法說清了!”
可是?這就是白白的損了他們自己的兵力,她可也是身受了其害的,這一口氣無論是她還是手底下頭的弟兄都是接受不去的,自家的弟兄眼睜睜的被敵兵斬殺於馬下,這一層她現在想起來都是內心泛涼。
“這樣一走,我手底下頭的弟兄不是就白白犧牲了麼!”馬雲雪一掌拍在了麵前的紅木案桌上頭,立時那案桌間上頭崩了幾道極明顯的裂痕,木頭屑子都被震了一些起來,這倒好,氣倒是撒出來了,她這一使力,腰腹上頭的傷口就越崩裂得更快了一些,連著衣服上頭都隱隱透了些暗紅出來。
趙雲瞧著麵前飛舞著的木屑子,便是緩緩歎了一口氣,從案桌上頭扯了還擱著的藥綢子,便是朝著馬雲雪緩了心緒“這一層雲雪你得想得明白才行,被陷了絕境之時,唯有從裡頭脫離,才能夠保全得了自身!”
他頓了頓,修長的手指繞了厚布綢子,遞給了馬雲雪,讓她將那藥綢子覆於自己的腰腹上頭,這才又開了口“雲雪,若是一味的隻瞧著眼前,便是不能事情看得通透,弟兄們的血不會白白的流,轉出他人地盤,才會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