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他事!”忍無可忍之下我終於用上粗口,“把話說清楚,不然今天要你好看!”
撂下狠話的同時,手底下用力將人推到側邊的牆壁上,我揚起會得反射寒光的指甲…陰森森貼住他的頸間動脈,順道冷著臉逼近,幾乎鼻子對鼻子靠到近前。
“說起來,提拉米蘇是送給冥戶同學的謝禮…你好大的膽子…”
吃多少給我吐多少出來!
……………
近在咫尺的深棕眼瞳睜得圓滾滾的,我甚至能清晰看到自己凶神惡煞的臉倒映其間。
“啊——我以為你借故引起小景的注意。”
饒是我和他兩人此刻的姿勢極其詭譎,芥川慈郎仍是一臉滿不在乎,隻是聲音帶了幾分沙啞,說出的話…條理清楚到冷靜,可惜那內容令得我火冒三丈。
“以前發生好幾次類似情況,總有女生想借用吉野學姐的名義接近小景。”他收斂眼底的慵懶神采,眸光變得暗沉,眼神裡滿是警告意味,“相信我,那絕對不是好主意。”
我定定看了他許久方才鬆開指尖快要摳進他皮膚的力道,拿出十萬分的耐心睜眼說瞎話,“我是低血壓,剛才有點暈…所以…”
“所以躺在地上休息?”他很自覺的接下去說。
“是呢~”我咧開嘴角,皮笑肉不笑,“也請你相信,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跡部景吾那種外在美貌值和內裡沙文主義成正比的家夥,我吃撐了才勾引他。
“嗯——”他從鼻子裡呼出意味不明的長音,視線還微微往左偏移。
這表情…看得人真不爽!才壓下去的邪惡念頭又死灰複燃,我不自覺收緊手指,猶豫著是否要給對方來點難忘教訓————下一秒,紛遝腳步聲和著沸沸揚揚喧嘩徒然打破寂靜。
“慈郎——哇!”處於青春期獨有的沙啞聲線猛地提高複又中斷,停頓幾秒鐘來人訕訕的說道,“呃!你們繼續!”
“哇!彆看!”
隨即是一陣兵慌馬亂。
“嶽人你搞什麼?”有人惱羞成怒斷喝。
“哦哦~”有人意味深長低笑。
……………
我從芥川慈郎脖頸邊抬起頭,保持著麵無表情的姿態,事實上整個人已經僵住。
————我勒個去!學校裡不是傳言這幢教學樓是禁區嗎?非但不允許學生隨即靠近,連相關事宜都噤若寒蟬,現在怎麼說?
冰帝網球部最知名的幾位目測幾乎到齊了喂!
瞪著堆在十幾米開外拐角處,不約而同瞪大眼睛神情扭曲的眾人,我的臉皮重重一顫。
被火燙到似的鬆開手,飛快後退拉開和芥川慈郎的距離,我把頭埋得低低的,力圖在平整地麵尋出一道縫隙好讓自己鑽進去。
————捉奸成雙了誒~或許此刻目睹‘奸情’的人正在心裡嘀咕‘好白菜都被豬拱了’而且我還是那一口‘豬’。
這麼一想,滿目瘡痍的心頭再次奔過一萬匹草泥馬。
陣陣發黑的視線裡,有一雙鞋子切入,堪堪擋在我身前。
“啊——又被抓到。”芥川慈郎懶洋洋的嘟囔,“嶽人,是你吧?真沒意思,每次都是你猜到我在哪裡。”
“哼!誰讓你這家夥就幾個地方躲,也不換。”回答他的人有一把囂張跋扈的聲線,說話又急又快,“早知道不來了,你居然…”
未儘的話語彆有深意,那人說話的時候,從芥川慈郎擋在身前的雙腳縫隙裡,我看到數雙相同款式校褲的長腿逼近。
“對了,你女朋友…”
出自陌生人口中的話語略略停頓片刻,人群當中有兩雙腿貌似要繞過芥川慈郎由後包抄?
冷汗沿著額角慢吞吞滑落,察覺對方意圖的同時我猛地轉身,一言不發拔腿就跑,拿出吃奶的力氣朝相反方向落荒而逃。
……………
“誒——跑什麼?”
“嶽人!”
“啊啊!慈郎你拉我乾嘛?!”
網球部眾人的紛亂嘈雜與拉扯聲很快拋諸腦後,我根本沒勇氣回頭去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被芥川慈郎攔住去路。
五十米、一百米…繞出教學樓就慌不擇路竄進路側濃密綠化帶,蹲在茂盛灌木叢裡,借用植被隱藏身形…我凝神屏息窺視來時方向,用手捂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
從茂密的枝葉縫隙透出來的陽光將林林落落的枝椏折射得有些扭曲,午間的暖風拂過樹梢發出悉悉索索聲響,周圍安靜得連心跳都清晰可聞。
等了很久來時方向…杳無人跡。
緊繃的身體猛然鬆懈下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拭了把冷汗,憤憤然翻出死魚眼。
做壞事被當場逮到是何等尷尬啊喂!本就所剩無幾的人品差點丟在陰溝裡找都找不回來…
幸好三條姑娘的身體素質趕得上我當年全盛時期,沒有捉賊拿贓就好,就算被認出背影又怎樣?大不了一推四五六,反正我什麼也不知道。
想來芥川慈郎也不好意思坦誠自己險些被個女人非禮吧?嗯哼~於是就這樣!
心下打定主意,我貓著腰朝植株另一處爬去。
眼看著密集的綠色稀薄幾分,我伸手掐住身邊橫生的樹枝支撐重心,裙子口袋忽的傳來微微震動————手機?
我身形一頓,艱難地支起一手摸進口袋,取出調整成震動模式的手機,定睛一看,挑了挑眉。
不斷閃爍的屏幕…顯示此刻打進電話的是…鬆山貴一。
心底縈繞的焦躁忿怒一路往上,攀延到喉舌蓄勢待發,最終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來不及宣泄的所有情緒化為無聲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是吧?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