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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晃進教室,迎接我的依舊是一室嘈雜之音,較之昨天氣氛顯得頗熱烈,當然,那是因為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
五月底最後一周,也就是明天,冰帝國中部將進行遠足活動,按照慣例,國中部會把所有學號打亂隨機分成每三人一組,三個年級各一名,高年級學長學姐照顧低一屆學弟學妹,依次類推,小組由三年級直接負責。
今天是公布名單的日子,大家的心情自然是很激動的,因為不知道會和誰湊成對,特彆是一二年級,因為冰帝行情最好的男生大部分都集中在三年級啊喂!
把書包放進抽屜的時候,和前桌女生打個招呼,我裝作不以為意的扭過頭,視線落在教室後方某個角落,頓了頓,收回。
深褐馬尾辮的主人安坐在教室一隅,脊背挺拔,側臉線條看起來呃~喜怒難辨,這滿室喧囂,他竟是置身事外的淡漠。
看起來…真有點不習慣。
我抿抿嘴角,低頭整理起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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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把網址發給冥戶亮,他對我就視而不見,也不知道是內容把他嚇著,還是那些上帝視角神邏輯把他雷得不輕。
唔——可那不能怪我對不對?我日記都寫不好更不用說寫小說,瑪麗蘇天雷是必須的喂!
總之那天之後我和他連眼神接觸都甚少,更彆提網球部一行人,偶爾不小心遇到,個個都避之唯恐不及,我琢磨著若不是網球部正選之間沒秘密可言,就是有誰耳提麵命要躲著我。
不過算了,反正本來就沒多少交集,被打上‘內有惡犬勿入’的標簽神馬的,我個人表示那是微不足道的小問題,真的。
我沒後悔過對冥戶亮解釋那麼多,無論如何都要有交代的,就當是給吉野小夜子,或許再加一些自鳴得意?
至於警察方麵,我根本不擔心被追究。
要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喲~
放下手中的文具盒,我埋頭得瑟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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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在萬眾期待氣氛中悠然響起,沒過多久,班導英偉的身姿站到講台前,目光堪堪環視一周,教室裡立刻就安靜下來。
許是很明白眾人翹首以盼的心情,班導沒有多說廢話而是直接走下講台,把一疊紙張分到每個小組最前端的人手裡,隨後讓同學們各自往後傳遞。
等前桌把表格遞給我的時候,先一步拿到手的同學們已經交頭接耳,有的驚呼有的哀怨,教室裡頓時熱火朝天。
低頭就著一行行白紙黑字找了半天,我終於從中尋到三條櫻子的學號,正要研究相關聯的兩名學弟或者學妹的號碼,桌麵就被敲得咚咚響。
於是,我分出心思,“怎麼?”
前桌姑娘臉漲得通紅,猛地把攥在指尖的名單湊到我鼻子底下,語氣仿佛中了五百萬大獎的興奮,“三條,你和網球部的日吉若一組啊啊啊!”
她一嗓子嚎得我虎軀一震————什麼?!
我瞪大眼睛,沒來得及消化前桌姑娘爆出來的驚喜,她又猛地把手拍在桌麵上,“一年級的是月森瞳哦~”
“呐~三條!”邊說邊傾身湊得更近,目光閃閃發亮,“幫我拿到月森瞳的簽名!拜托了!”
………
那麼…月森瞳是誰?還有…你怎麼知道那兩個學號的身份?
我抽搐著嘴角,忙不迭點頭打發掉前桌姑娘,雖然雲裡霧裡,可如果我回絕,看她的樣子象是要揍我?嗯~做人要識時務,還是答應了先。
這段插曲沒多久就被班導頗具威脅力的眼神鎮壓掉,同學們乖乖的收起分組表,正襟而坐的開始上課。
當然,餘波也是有,課間、午休多的是聚在一起討論的同學,收獲無數各異眼神之後我也從中了解到前桌詭異表現的緣由。
日吉若就不用說了,網球部最有潛力的新人,長得又俊秀,多的是關注他的視線,什麼學號生日血型口味,隨便拖個女生打聽都能如數家珍。
至於月森瞳,她卻是最近當紅的偶像組合成員,在冰帝有不少粉絲,我的前桌恰是之一。
班上女生閒談的時候,有人不知出於什麼心態話裡話外竟是有點同情,我想或許是…覺得三條櫻子會被兩名低年級的壓得氣勢全無?
對此,我表示毫無壓力。
低年級的能力越強,我的責任就越小,旁的不說,暗金蘑菇頭學弟看就知道行事周全,甚至他可以騰出手來照顧月森瞳,說不定還能共譜一段佳話。
於是…木有存在感的學姐我就無事一身輕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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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快,一個白天眨眼間就沒了。
我躲在廣闊校園的某個僻靜角落裡,等到高空被西斜日光暈成淺紫色,喧嘩校園內所有聲響淡去方才起身,小跑步穿過茂盛樹蔭,沿著某條線路一直走,一直走。
來到那幢極蕭瑟的教學樓下,拐過轉角,步伐停頓;翻開書包,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花枝,我彎下腰將它輕輕放在地上,眯了眯眼。
警察叔叔回訪結束到今天也有段時間了,近些天風平浪靜,我估計警方那裡已經不再象案發那幾日草木皆兵,所以我騰出時間跑過來祭奠吉野小夜子。
我蹲得毫無形象,怔怔盯住經過一個白天精神萎靡的花枝,抿抿嘴角;淺金暮光星星點點落在地上,不知哪裡來的風輕輕拂過,蒼綠枝椏綴著的錦白花瓣微微顫動。
“雖然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但這枝夾竹桃…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
說完之後我歎了口氣,扶著膝蓋正要起身,卻被一記沉悶到嘶啞的聲線打斷動作。
“你在這裡做什麼?”
聲音來自背後,我回過,對上拐角處身形半露,望著這裡的深褐雙瞳。
“告彆我的金手指。”我慢騰騰直起身,笑眯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