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最後判決之後,南澤透過狙擊槍瞄準鏡自己審判第一個罪人。
他在法庭外當眾狙殺小倉。
接下來,一切就順理成章。
那句出自聖經的話,南澤通過計算它的筆畫,按照數字順序從[凶手自述]裡拚湊出藏匿其間的第二種提示,之後他透過跟蹤確認被特彆刑偵組保護的人,毫不費力的冒充警方誘導惶惶不安的第二個罪人離開保護圈。
他在深夜鬨市巷角槍殺津川,然後耍了點手段從容脫身。
最後,第三個罪人…甚至不需要南澤絞儘腦汁,那個嚇破膽的廢物很容易就自投羅網。
較之前兩個,第三個人的處理南澤最從容不迫,他將對方生生肢解,和對待他往日裡狩獵收獲的生物一般無二,他還記得最後那個頭顱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恐懼,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著空氣…
南澤覺得無比愉悅,熱臭和腥膻帶來的顫栗裡,不可否認的,還有瘋狂的放鬆,他從得知舞子失蹤開始日日夜夜的驚怕與希望,最後收到死訊的絕望,看著仇敵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又不得不理智按捺的苦悶,親耳聽到審訊結界的崩潰…
所有混亂,都在他雙手沾染鮮血的那一刻化為虛無。
南澤知道,一切終於過去了。
有始有終,狩獵從他開始,自然也該由他結束。
………
生命終結之前南澤回到高野,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人生幾乎拘於此地,所以,死亡也將歸於此地。
舞子失蹤後他離職前往找尋,現在,他回來。
南澤通知了新垣,然後讓她通知另外一個朋友,他想,在結束之前至少知會朋友,以免兩年多未見的朋友一直牽掛下去。
然後,南澤碰到了最後一個意外,同時也解開了本以為會帶進墳墓的謎團。
朋友的孫子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南澤對她不陌生,那個女孩子在他設法伏擊津川時遇見過,深夜巷角之前,也是那個女孩子出點狀況才引得藏匿的特彆刑偵組暴露。
南澤原本沒有注意那個貌不驚人的小女孩,在對方說出那句話之前。
[死者沒有任何過錯,生者承擔全部罪責。]
南澤想他大概猜到是誰讓他大仇得報,雖然沒有證據,不過同類之間總是有那麼點微妙的感應,所以,因為某個小鬼口無遮攔點燃的恨意大概也沒那麼激烈。
他動了手,又特意留了破綻,至於那個小鬼的死活就看對方運氣,或者那個女孩子願不願意施以援手。
南澤看得到那個女孩子和那個小鬼帶來的人之間的似敵似友的模糊關係,她如果願意,這會是化解的機會,反之,也沒有任何關係。
他想這大概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後一件事,至於結局如何,已經不再是他關心的事。
這世上已經沒了他需要留意的人或者事了,他真正了無牽掛。
………
雪後的冬夜裡極是寒冷,吸入胸腔的空氣也象是結了冰,壓得心臟沉甸甸的疼。
南澤半倚半靠在山洞入口岩壁邊,被獸夾傷到的腳踝經過這段奔波已經沒了知覺,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故意踩到陷阱,或許是不小心,誰知道呢~然後,迷迷糊糊走完剩下的路程,甚至忘記打掃痕跡,南澤知道身後斷斷續續的血跡會引來什麼,可是,誰在乎。
當刻骨疼痛刺入腦海那一瞬他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鐵鏽味,恍惚間和殺戮的情景重疊,最後的目標落入他手中,當利刃生生剖開獵物胸腹,淋漓的血與肉沫四下飛濺,欲嘔的腥膻帶來的是恐懼與快感。
以及,解脫。
那三個人,他不願意承認是[人]的三個人,他們虐殺他的舞子,然後他殺了他們…卻原來,到最後,他竟和他們變成一路貨色。
仰起頭,側首極目遠眺外麵的天空,漆黑的、冰寒刺骨的夜色下,南澤無聲的嗤笑,隨即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話說,勞資從沒想過有天能卷到桃色新聞裡去,擦!真正無妄之災,辦公室文化真彼娘之可怕!
於是,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