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不僅綠樹成蔭,而且花香撲鼻。打眼望去,綠綠蔥蔥的樹木掩映中不時露出樓閣亭台,一種低調的大氣隱隱散發出來,讓人心中升起豪邁之感,這就是大唐!
李守路上遇到的行人身穿各式袍服裙裝,用料材質都很是上乘,畢竟興化坊住得最多的還是些達官貴人,家境都相當不錯,甚至有些家庭出門的時候不僅車馬豪華,奴仆侍衛也會帶上不少,光看陣勢就浩浩蕩蕩、貴氣逼人。
李守和李宬不喜歡什麼排場,哥倆最愛做的事兒就是走在路邊偷看漂亮女孩。有時候看到格外中意的,他們還會彼此遞一個眼神,心照不宣的樣子讓李守都感覺有些肉麻,從這一點上來說兩人還真是臭味相投,難怪會成為死黨。
由於兩人出來的過早,飯點都還沒到,所以他們先在西市逛了半天。
這裡街道寬闊,商家林立,貨品更是琳琅滿目,甚至後世很多已經絕跡的珍禽異獸都有售賣。
讓李守特彆感慨的是二十一世紀能賣出天價的唐三彩在這裡根本不值什麼錢,本來他還想搜羅一批成色最好的拿回去收藏,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畢竟當看到某種東西爛大街的時候也就興不起任何購買的欲望。
大街上賣吃食的也很多,既有饅頭、烙餅又有麵條、胡辣湯,烤羊肉更是賊多,一股股的香氣不斷往人們的鼻孔裡飄進來,讓李守感覺自己好像餓的很快。
不過以上見聞都不是最震撼的,最讓李守趕到驚訝的是這裡的胡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不僅麵容奇特,而且穿著裝飾以及發型跟漢人都截然不同。相信即便是後世都沒有現在的民族複雜,李守甚至還見到一名男子帶著兩名健壯的黑人招搖過市,讓他稀罕了好一陣。
其實這也是社會穩定後的正常現象,人類畢竟是群體動物,異性眾多再加上財富和權力過於聚集,長安城自然而然地會對所有人產生莫名的吸引力。
特彆是在古代人口數量和社會財富還沒有大爆發,絕大多數地方還處在人煙稀少、十分荒蠻的情況下,乍一來到長安這樣的世界一流城市,人們不迷戀才怪,這也是絕大多數人即便在長安城裡住不起、吃不起,也不願意離開這花花世界的原因所在。
好不容易在西市內逛了一圈,時間也到了正午,李宬這才帶著眾人來到了他選好的那家酒樓。
“醉客樓!這裡的酒水回味悠長,這裡的飯菜美味可口,無傷啊,你去範陽的那些日子,我幾乎每天都來這裡吃飯,因為隻有這裡的飯菜才能讓我心裡好受點!”李宬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這酒樓肯定有你們家股份吧?”李守煞風景地問道。
“我說你的提問為什麼老是這麼深刻呢?這家酒樓其實是人家鄭國公的,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係。”李宬倒是聽懂了“股份”的意思。
“而且我家的酒樓也在這不遠,看見沒?就是那,地段倒是不錯,可惜飯菜質量實在太差,我們家自己人都不願意去,隻能糊弄一下外地人,每年的虧損都夠買下一座大酒樓了!”李宬說起自家酒樓的時候麵上甚是不屑。
李守順著他的指點望過去,果然看到在對麵也有一家裝飾豪華的酒樓。
“忘返?”,這名字起的,有意思!
“唉,不提它了,走,咱們趕緊上樓!”李宬吆喝道。
“哎吆!這不是沅國公嗎?小的從今天早上就盼著您來,這脖子都抻長了,可算把您給等到了,您今天還坐原先的雅間?”酒樓夥計非常熱情,而且明顯跟李宬混熟了,上來殷勤招呼道。
“不、不用,今、今天本國、國公就、就在大、大堂裡吃、吃飯!好讓大、大家夥兒都、都知、知道,我無傷兄弟回、回來了!”李宬麵對店小二的時候又變成了結巴。
“好嘞!大堂貴賓桌!”夥計立刻吆喝一聲,然後把李守一行引到了大堂裡靠近窗戶的位置,這裡外麵有座花園,風從窗戶吹進大廳,帶來陣陣的花香,讓人感覺非常舒爽。
李宬和李守兩人占了最好的位子,侍衛們單獨安排一桌,小菊和金彩英則守在自家主人身邊,便於隨時侍候。
李宬對這裡的菜肴非常熟悉,叫了滿滿一桌子菜,還有一壇好酒。
兩人先對乾了一杯,這酒比李守先前喝過的酒都要好,它沒有雜色,入口也沒有那股發酵的微酸,喝下去之後會有一股香氣縈繞在唇齒咽喉處久久不散。
“好酒!”李守讚了一聲。
“我就說這裡的酒不錯吧!”李宬很是高興,“再嘗嘗菜肴,尤其是這道蒸熊掌,味道簡直絕了!”
李守打眼望去,桌子上的菜樣式繁多,以蒸煮烤醃為主,像熊掌這種在後世吃一口基本上得蹲班房的美食,這時候也不算稀罕。
李守夾了一口“好吃!”
他又品了一下其他的菜肴,怪不得李宬幾乎天天來,這裡的飯菜果然不錯,凡是葷食都幾乎沒有腥味,素菜則無比新鮮爽口,再加上良好的環境和美酒相伴,生意不好才怪。
“哎吆!這不是長安三絕中的兩絕嗎?好長時間沒見第一絕了,我還以為你真絕了呢!”
就在李守兩人喝的開心之時,一個男子的怪聲忽然在旁邊響起。
大堂內正在吃飯的一眾食客聞言都望了過來。
李守和李宬也扭頭看去。
隻見一名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在四名侍衛和一名美貌丫鬟的陪同下正站在李守他們不遠處笑嘻嘻地瞅著他們。
“魏、魏寒?”李宬一眼就認出了來人,“你、你想乾、乾什麼?”
“我、我不想乾、乾嘛!哈哈!”魏寒學著李宬的口氣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末了還大笑一聲。
李守的眉毛微微皺了皺,他對這個魏寒一點印象都沒有,隻覺得此人十分討厭,竟然沒事找事地湊過來打擾自己。
“李守!有種的話就給爺滾起來!”
魏寒嘲笑完了李宬後忽然開始指著李守的鼻子叫囂。
李守坐著沒動,他隻是白了一眼對方“我沒你這樣的孫子,沒看見爺爺們在吃飯嗎,這麼沒大沒小!你爹是怎麼教你的?”
“說的好!痛快!無傷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這孫子就是欠揍!”李宬聞言興奮地對李守叫道。
“你說什麼?”魏寒聽到李守的回答後勃然大怒,“好小子,去年你偷襲老子,害得老子一個月下不了床,本想找你報仇,誰知道你小子居然藏了起來!怎麼樣,這回逃不了了吧?給我起來!老子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今天要不把你打得叫爺爺,我跟你姓!”魏寒手指李守厲聲喝道。
李守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這具身體去年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