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祖將軍斬首無數,朝廷定有重賞,各位不必擔心沒有賞銀。”
趙安將“祖將軍”三個字咬得很重,當事人頗有尷尬。
阿布達裡崗一戰明軍都是被動防禦,雖然殺死不少建虜,但根本沒機會取首級。一路所斬獲也不過三百級,這裡的三輛車恐怕得有五百多級。
有了這批首級,在其他幾路官軍的襯托下,他東路軍雖然打了敗仗,卻不會受罰,反而可能受到皇帝的嘉獎。
雖說搶人家的戰功有些無恥,但在小命麵前,他祖天定還是分得清的。
見趙安走了,達成目標的祖天定連忙跑去向劉綎複命。
另一邊,
“大人,六百級就這麼給了他們?咱們可是沒了一百多弟兄!”
趙金的情緒有些激動。
“大人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多什麼嘴。”
趙先教訓起他來。
“不但這六百首級,剩下的五百一十四級我們都要交出去。”
趙安又給他潑了一桶冷水,望著趙金不解的眼神,趙安耐心解釋道
“隨同我們作戰的朝鮮兵馬難道不賞?賞銀從哪裡來?遼陽方麵要不要打點?”
四路明軍,三路未立寸功,其中又有多少原本打算混軍功的將門子弟。
趙安手裡的五百首級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他一個衛所千戶哪裡吃得下這麼大的功勞。
手裡的五百級騰出兩百給李維翰,再交出五十級給喬一琦,剩下的找幾個買家換掉賞錢,李如柏就很合適嘛。
而趙安自己,拚死拚活的也隻求喝上一口湯!
聽完趙安的解釋,身後的家丁都有些憤憤不平。
到了自己的地盤,趙安又歎了口氣,佯裝抱怨道
“無能之輩妄據天功,有功之士不顯寸名。”
“這昏庸的朝廷!”
隊伍裡有人低聲喝道。
天明之後,全軍拔營,隊伍綿延數裡。
多了輜重,行軍自然變得緩慢。
三日之後,寬奠城牆出現在饑腸轆轆的眾人眼前。
此時金景瑞已經被放出,在得到一批糧草之後便率領朝鮮主力離開,唯有一批騎兵接受趙安的建議留下領賞。
原本兩萬多人馬出征,歸來之時人卻少了一半,引得趙安一陣唏噓。
劉綎受了傷,隻好留在寬奠養傷。
喬一琦則領著五十首級回了鎮江。
與趙勇告彆之後,趙安領著本部兵馬並近千朝鮮兵踏上通往安奠的官道。
已有騎兵報信,因此在距離安奠近十裡處便來了迎接的百姓。
事實上,此次安奠旗軍隻有半數參加了戰鬥,有一百五十一人永遠地留在了富察以及阿布裡達崗。
迎接的百姓不斷傳來哭聲,隻因為在短了一截的隊伍中找不到自家的兒郎。
走上熟悉的街道,眾人心中都有些傷感。
軍營中傳來陣陣香氣,幾十張桌上拜訪了眾軍期望已久的各類肉食,隨著趙安一聲令下,他們便發瘋似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