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所到帝國!
儘管刻苦學習了一夜的朝鮮語,第二天趙安醒來時卻隻覺得神清氣爽。
枕邊女子或許是因為過度勞累依舊處於睡夢之中,一隻如同嫩藕般白皙纖細的手臂裸露在外。
女子名叫李月君,年方十六。
趙安很紳士地替她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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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
用完早飯剛出宅門,便被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攔住去路,兩名家丁拔刀擋在趙安身前。
“肥漢意欲何為?”
“小人求見知事大人,小人姓李。”
李財主心中發怵,害怕那位爺提起褲子不認人。
“你有何事?”
趙安淡然的聲音響起。
李財主諂笑著走到趙安馬前,交代了事情原委。
他本是義州人士,依靠販賣各種藥材起家,也算積累了些家業。不過李財主認為有錢算不了什麼,在城內官員們眼中依舊屬於賤民。
因此絞儘腦汁想要讓兒子弄個官做,既非兩班出生,隻能考雜科,不過兒子挺爭氣,過律科試,在義州做了個小官。
本來是件好事,奈何自家小子死腦筋,辦事隻按律條,很快將城內官紳得罪個遍,就在建虜入寇的那段日子,兒子公然頂撞上司,違抗命令,直接被抓進大牢。
後來義州大勝,老爺們高興之餘將他放了出來,可他不思悔改,領著一批難民到府衙前請願,要求官府賑濟民眾。
老爺們大怒,自己兒子直接二進宮,這次的罪名是教唆亂民攻擊府衙,事情鬨得挺大,義州牧使親自審理,有人幸災樂禍地讓自己去準備後事。
“大人啊,你說這小子怎麼就一根筋,非要替那些難民出頭。”
李財主很聰明,開始賣慘。
在義州,官職隻要稍微高些的人都與趙安打過交道,呂建更是高升議政府左讚成,要擺平這事,動動嘴就行。
“既是為民請願,本官自然得管。”
“謝大人。”
李財主很有分寸,得到一句承諾當即不再糾纏,立刻為趙安讓出道,目送其離去。
“唉~”
李財主歎了口氣。
要是這位看上自家閨女,就是做妾也算是傍上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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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位承政院的鄭承旨,這位是兵曹的黃正郎,這位是軍資寺的孫判官……”
許長春一一向趙安介紹道。
趙安卻覺得那姓鄭的有些眼熟。
“你不是……”
“下官承政院同副承旨鄭伯農,見過趙知事。”
鄭姓官員笑道。
鄭伯農?
趙安隱約記得他原本在寧邊大都護府任職,估計是因為檢舉李琿有功,也沒死在漢城,現在成了李倧的秘書。
“本官記得鄭承旨還有個弟弟。”
貌似叫做李壽年。
鄭伯農臉色微變,露出痛苦的表情,幾滴眼淚落下。
“亡妻一家都在漢城被亂兵所殺。”
趙安連忙告罪。
“還請鄭承旨節哀。”
說話間,鐵山大營中飄揚的旗幟映入眼中。
鄭伯農帶來的九百兼司仆兵、守禦廳兩千一百兵以及鐵山本地五百守軍合兵一處。
新軍依舊采用大明的營哨編製。
即五人為一伍,二伍為什,三什為隊,三隊為哨,五哨為總。
守禦廳初設,兵未練成,守禦使未立,趙安便是主將,鄭伯農為中軍。
朝鮮兵早已打開營門,恭候大人們的到來。
趙安出門時便穿好一身短罩魚鱗銀葉甲,頭戴六瓣明盔。
目光所及之處,朝鮮官兵紛紛低頭行禮,不敢直視馬上的威武天將。
跟隨指引,直抵中軍大帳,四名家丁順理成章地接替原先值守的朝鮮士兵。
“騰空這六帳,供本官麾下居住。”
趙安指著大帳周圍的六頂帳篷,看向一旁的朝鮮軍官。
“是。”
剛入帳,趙安便當仁不讓地坐上主位,兩名家丁扶刀侍立兩側,隨後趙安發布了軍中第一道軍令。
“召營內自哨官以上諸將帳外聽候,一刻不到,休怪軍法無情!”
“諾。”
傳令兵領命出帳,頃刻間營內鼓聲大作。
“知事大人召集諸將議事!”
“快!”
營內現有軍官幾乎都是哨官以上,加起來不到五十人,此刻已經排列在大帳之外。
“稟大人,諸將已至。”
正襟危坐的趙安起身,稍微整理下衣甲,率先出門,鄭伯農等人緊隨其後。
見了麵,趙安並不開口,目光掃過一張張麵孔,揮手示意家丁。
兩隻椅子很快被家丁搬來。
“鄭承旨請坐。”
趙安落座時不忘招呼鄭伯農。
“還請黃正郎點卯。”
趙安說話,家丁依言將名冊遞給站著的兵曹正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