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要求人,肯定不會冒冒失失乾,在酒樓巡視一圈後,她把說書先生叫來“前兩日讓先生準備的新故事,可準備好了?”
說書先生揖手“已然好了。”
“很好。”知暖很滿意,“今日永安侯夫人帶著府裡娘子來用膳,你好好說,說好了有賞。”
說書先生喜滋滋去了。
說來,知暖也是沾了穿越很大的光,她穿越過來時,酒樓裡有跳舞的有唱曲的也有各種獻藝的,唯獨沒有說書的。
她辦酒樓伊始,請了好幾個落第書生,由她口述然後書生們潤色,寫了一堆的傳奇故事,再請兩個嗓音洪亮的先生,輪流在酒樓說書。
一下爆火。
如今說書人在京城諸酒樓已不稀奇,但是沒有哪一家的說書人能像他們家一樣腦洞新奇有趣,且還常推常新。
不然明明周家人掌著酒樓,她廚藝也儘教了人,怎麼還舍不得放知暖離開?
因為說書人的故事都是她的。
好多新菜色也是她不斷推出來的。
沒了她,酒樓少了兩大特色,很快就會泯然眾矣。
永安侯夫人要帶府裡娘子逛街遊玩,來的自然不算早,他們到時,酒樓生意正好。
知暖當初為這酒樓沒少費心,樓上雅間進出都另設了通道,所以哪怕一樓人再多,二樓貴賓出入也不會叫人覺得麻煩或擁擠。
也極少有客人會迎頭撞上,把貴客的私密性做到極致。
得到消息後,知暖當即到門口迎接,親自將侯夫人接下馬車。
永安侯府眾人自然知道她是女子,雖不是都知道她周家童養媳的身份,卻作為侯府主腦的幾位肯定都清楚的。所以下車後,侯夫人握著她的手,上上下下將她仔細打量了個遍,笑道“你家阿兄今日殿試,難為你還在這裡守著。”
知暖笑微微的,態度十分的親昵自然,微帶了點羞意說“與其在家中坐臥難安,還不如來此陪陪夫人呢,隻要您彆嫌我煩就好。”
說罷,側身將人往裡迎,“外頭天熱,請先裡麵坐。”
後又一一向跟在侯夫人身後的諸人行禮問安。
她生得好看,又是男裝打扮,舉止大氣文雅,若非限於規矩穿得樸素了些,看著真跟個俊美矜貴的世家佳公子一樣。
當下惹得好幾位女娘羞紅了臉,以致與侯夫人一道同來的夫人笑著說“阿暖這行止作派,不明就裡的小娘子見了,隻怕要芳心亂撞了。”
這位夫人是侯夫人的娘家嫂嫂,知暖也是熟悉的,聞言睜著水潤潤一雙明眸,笑問“夫人芳心可亂了?”
眾人轟然,一時嬌笑聲不斷。
知暖也笑,再次躬身請眾人進屋,等人走得差不多正要直起身跟進去時,目光卻掃到一男子身影。
石青色獅子聯珠紋樣襴袍,漢白玉的腰帶,腰佩挎刀,一身裝扮精致華貴,看身形年輕秀致,應該是侯府郎君跟隨出行。
知暖沒有抬頭,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改行了個女子叉手禮,默然請行。
男子也沒出聲,大步從她身邊走過。
明明門口並不窄,然而他行動間帶起的衣袖竟輕輕掃到了她的手指,掀起一股清涼的杜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