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教子,上官氏並不插一言,直到丈夫走了,她才歎一聲,親上前把兒子扶起來,有些心疼地為他撣了撣肩上茶水,拉著他在榻上坐下“你也莫怪你父親生氣,實是你行事也太無章法了些,青天白日,竟摟著她當街遊走!我與你阿爺起先還不知道,是榮國公府派了人來問責,我們才知有此一事。”
秦瑜汗顏,又有些無奈“是兒子無狀。隻是她身上有傷,我又急著回城,便考慮欠妥了些。阿娘放心,我日後行事定當更仔細著。”
上官氏笑著點頭“你曆來就無事不讓我放心,此事我信你。隻是阿娘問你,你可是很中意那小娘子?”
秦瑜神色微緊,旋即輕笑道“哪來的中意?隻是兒子未見過她那樣的女娘,一時好奇罷了。”
竟能引得兒子好奇,上官氏驚異“是怎樣的女娘?”
“窮苦出身,倒也沒甚稀奇。”秦瑜語氣漫不經心,“就是有些想法,常能惹人發笑。逗她玩而已,阿娘無需憂心。”
上官氏細細打量著他,見他確實不像是很在意的樣子,拍拍他的手“如此甚好。其實此事亦是阿娘疏忽,忘了我兒年紀大了,身邊合該有貼心人伺候。”
她說著搖了搖鈴,沒多久,她貼身伺候的婆子便領了兩個千嬌百媚的丫鬟走了進來。
兩個丫鬟在婆子的示意下羞答答上前行禮。
秦瑜沒什麼表情地看著。
上官氏說“這是阿梨和阿勉,她們性情倒也活潑,興許能與你投緣。隻是須得記著,莫鬨太過,段氏終是你未來妻室,須得給她留些餘地。”
秦瑜應諾,又與她說了一會話,才領著兩個丫鬟回了自己院子。
夜裡用過飯,秦瑜心情便無端有些焦躁,但他很清楚,今晚無論如何都不適合再去彆院。
耐著性子處理了些事情,他把徐誌叫來,給了他一瓶藥“給賀氏送過去,她若有什麼話或是東西,不管多晚,隻管送進來。”
知暖拿到藥的時候,正由阿方幫著做推拿去淤。
昨晚被秦瑜一頓痛揉之後,她其實已經好多了,隻是阿方不放心,還要她再上兩天藥。
接到外麵送進來的藥她頗有些莫名其妙,掀開蓋子聞了聞,問阿方“難道這藥更好些?聞著沒甚區彆呀。”
阿籮也湊過去聞了聞,肯定地點頭“是一樣的!”
阿方倒是猜到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因此看著麵前的主仆格外無語,笑了笑,她試探著說“或許,主子隻是想娘子了?”
知暖……
阿籮還大喇喇表示疑惑“世子既想,為何自己不來?”
這回輪到知暖和阿方一起默了默。
但是知暖並沒有讓人捎任何話或東西的意思,以至阿方在她臨睡前不得不將阿籮支開,特意勸她“世子還未如此看重過哪位女娘呢,他既有心示好,娘子也不妨應著他些。”
知暖怕的就是他的看重,但她肯定不會這麼說,笑著道“我知道世子待我好。隻是他合該是彆人的夫郎,我算個什麼人物?送東送西,無端惹人笑話。”
阿方聽了歎氣她算聽明白也看明白了,這位主,與其說是謹守本分,還不如說是半點都不想應付自家世子。
也不知道向來心比天高目下無塵的主子,到底在哪招的這冤孽,隻盼著……唉,隻盼著,他當真能留她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