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嫂子“哎”了兩聲,越發好奇“一點也不能先告訴我?”
知暖還是笑。
不是她不能說,而是都還沒商量好,萬一不行,提前說了傳出去好沒意思。
盧嫂子問不出,隻好頗遺憾地走了。
但是她總覺得知暖是在蓄什麼大招,所以回去後,跟自家男人說“要不明日一早,叫阿桃也去幫軒郎君捉蟲喂雞?割草也行呀……我感覺這會他要給的東西,比糖或者錢還要更重要。”
盧大郎問了情況,點頭“可。”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另外一些家裡,尤其是那幾個給知暖做過工的人家,有孩子回去把情況一說,當家長的就琢磨“軒郎君向來不愛占人便宜,便是孩子的也一樣。她既允了孩子們幫忙捉蟲割草,又明說要拿彆的東西代替錢或糖,以她的性情,再拿出的東西,沒有那兩樣貴,價值隻怕也差不多的。”
“再者說了,本就是孩子們不請自去,已是給他添了麻煩,既他需要,莫說會給酬金,便是什麼都不給,幫一幫他也是行得的。”
然後第二日叫孩子仍去幫忙,要不是地裡活確實多,有的家長都恨不能擼袖子幫忙。
當然,這是通情達理又有些遠見的,也有那隻想占便宜的,一聽說沒了錢也沒了糖,那還費那勁折騰什麼?
畢竟有什麼東西,比真金白銀更值錢?
知暖並不在意村裡的這些紛紛擾擾,打發走了孩子,她又繼續回地裡忙活。
蘿卜和白菜種子撒下去了,一直沒下雨,種子也不見發芽,她估摸著可能缺水了,於是那天傍晚又澆了會水。
兌了一點點的農家肥。
咳咳,她跟阿籮兩個人,產出也著實不多。
反正儘儘心力吧。
澆完水肥,知暖準備回去的時候,見阿狗背著背簍從山上下來,肩上還扛了一捆柴。
小小的人,給壓得像要折斷一樣。
知暖忙放下桶上前幫忙“怎麼弄那麼大一捆,我幫你背一程……”
話沒說完,看到他背簍裡的黑土,一時無言。
果然,他就著知暖的力氣卸了柴,將背簍放下,笑著說“這些黑土,是給郎君你挖的,就倒這裡可以嗎?”
知暖……
她拉住背簍,問他“阿狗,你知道,這樣的土能肥地嗎?”
阿狗說“知道的。”隻是沒誰家會像她那麼乾而已。
“那為什麼,你不背回去,用到你們自己的地裡?”
阿狗想也沒想,說“我家地少,且多已養熟了,郎君地多,我先幫你背了,你也好儘早種上。”
小孩子家家,操心還挺多“郎君家這麼多地,不儘早養熟了種上糧食,往後交稅都不輕鬆呢。”
知暖默了默,接受了他的好意,然,她也下定了決心。
等傍晚收工回家,和阿籮吃飯的時候,她突然問“阿籮,我們在村裡辦個學堂,怎麼樣?”
所謂識改變命運,她,想試著改一改這地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