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陳牙人差點絆個大馬哈,他扶住門框,眼睛幾乎瞪出眶“這這……都是?”
屋裡滿滿當當,竟放了有十來個一樣大小的酒桶。
知暖其實挺遺憾的“準備不足,隻有這些。”
好多葡萄都浪費了,最終成酒隻有十五桶的樣子。
按這時候的器量,一桶是一鬥,一鬥為十升,十五桶也就是一百五十升左右。
當然,因為還有木桶沒做出來,這會屋裡擺出來的酒不是全部。
饒是如此,陳牙人都驚呆了。
他總算反應過來“你會釀葡萄酒?”
其實會釀不稀奇,主要是缺原料和技藝。
要曉得,葡萄從胡人那引進都沒多少年,幾場戰火下去,葡萄很多都隻種在富貴人家的後院裡。
而種出葡萄,也不是就能釀出葡萄酒,許多人用一般釀果酒的方法或者加傳統的酒曲去釀,得到的酒跟胡人賣的葡萄酒就不是一回事。
這時候必須保持神秘,知暖笑而不語。
陳牙人就知道這是人家的隱私,不能再問,深吸一口氣,他特彆果斷地道“我知道了,這生意,我跟你做!”
是跟她做,不是買斷,他沒那麼多錢錢!
知暖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倒也沒有很失望。
兩人回去草亭商量售賣辦法。
營陵縣不用去,地方太小了,不是人消費不起,而是酒一送到,特麼就可能有去無回,血本無歸。
權勢勾結,普通人擁有珍惜資源不是福而是禍。
所以這些酒,不賣去京城,也得運到府城去,隻有那些地方派係林立,勢力錯綜複雜,他們才有可能夾縫求生,賺得到錢。
陳牙人說得頭頭是道,知暖聽著,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
合夥人選的不錯。
這位陳兄,很有頭腦,也很冷靜,沒被那些酒衝昏了頭腦。
等他說完,她又補充了一點,不管是運酒還是賣酒出去,要請人保鏢,而且還得是靠譜的有真實力的保鏢。
此外,知暖還提了兩點要求,一是帶著懷安一起去,另外一個,“不能讓人知道,酒是從我這拿的。”
雖然奇怪知暖為什麼要讓他帶個小孩子——好吧,懷安真不小了,人家已經十五歲,甚至比阿籮還大一點點,在這時候好些都已經定親甚至成親了,隻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他看起來矮且小——可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她也需要自己人能掌握情況。
“為何不能讓人知道酒是從你這拿的?”陳牙人開了句玩笑試探,“若賢弟當真會釀酒,隻要獻出方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屆時你若要尋親,豈不是便宜許多?”
“尋親一事,已有眉目,倒不必借由此事來做。”她尋親一事終究要有個說法,好在事實怎樣都是由得她說,“此次我隻求財,不求其他,也不想因為此事被人打擾。”
“此次”,陳牙人心裡微緊,輕咳了一聲“那,下回還有嗎?”
這又是一種試探,知暖還是笑“有沒有下回,得看今日順不順。另外,便是有也不多,你最好不要隨便許諾。”
主要葡萄的產量就在那,就算初春扡插能活,這一兩年也不會有什麼產出。
再者說了,她暫時也不會大規模種植葡萄。
還是那句話,賺快錢就跑,低調是王道。
陳牙人有些遺憾,旋即想到能賺這一筆已經很不錯啦,心頭又躍躍欲試起來。
知暖又跟他說了些葡萄酒的儲存與飲用細節,定好裝貨日期和時間,陳牙人便急吼吼走了。
又五日後的一個深夜,知暖屋門口來了好幾輛車,停留一段時間後,無聲離去。
跟著一起離開的還有懷安,隻是他家向來與村裡人接觸少,一入秋,他本人更是早晚在山裡轉,一時也沒人發現他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