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去年摘帽子了,房子也退給她了,唉,造孽的喲,子女都死了,就剩她一人。”徐姐歎了口氣,對這老太太十分同情。
她們說的老太太,就住在隔壁弄堂,掃了十年廁所,去年才摘了帽子,政府還歸還了她的房子,是和楊家一樣的石庫門。
隻可惜老太太的兒女都死了,兒子在農場改造,被群毆而死,最後不了了之,老太太隻領回了兒子的骨灰。
女兒更慘,是個很漂亮的姑娘,被抓去審問,然後就自殺了,據說這姑娘死的時候是赤身果體,身上還有傷痕,明顯是被人糟蹋了,還不止一人。
但那天參與審問的人至今都是個謎,老太太申訴過無數回,都沒結果,現在這位老太太雖然摘了帽子,也不用掃廁所,但她依然深居簡出,白天幾乎看不到她的人。
徐姐又歎了口氣,同情道“這老太太的丈夫是大學教授,她自己也是知書達禮的小姐,可惜,一家人都沒了,就剩她一人。”
很快她反應過來,興奮地問“青青,你提這老太太做什麼?”
夏青青四下看了看,小聲道“段阿嬤最在意的是什麼?”
“當然是害死她男人和兒女的那些王八蛋了!”
徐姐脫口而出,隨即她眼睛亮了,激動地問“難道是楊國柱?”
夏青青點點頭“那封舉報信就是他寫的,因為楊國柱以前問段阿嬤丈夫借錢還賭債,人家不肯,楊國柱懷恨在心,就寫信舉報,說段阿嬤丈夫是海外間諜,家裡還有和海外通信的證據,把一家人都給帶走了!”
“呸,這老東西心也太黑了,老天爺怎麼不劈死他啊!”
徐姐狠狠地罵,隻是因為不肯借錢,就把一家人給害死了,真不是個東西!
“還有段阿嬤兒子,也是楊國柱指使人乾的,還有段阿嬤的女兒,也是他帶人去審問的,段阿嬤女兒受不了才撞的牆!”
夏青青咬牙切齒地說,這些都是她前世知道的,楊國柱覬覦段阿嬤女兒的美色,審問時帶頭糟蹋了那姑娘,還有他的同夥,那姑娘受不了了,才被迫撞牆慘死。
這楊國柱還跑到段阿嬤丈夫麵前,得意地說這些事,那個正直儒雅的大學教授,得知兒子慘死,心愛的女兒被欺辱致死,當天也上吊了。
前世她之所以能知道,是楊國柱當年參與審問的一個同夥,生活窮困潦倒,找上門問楊老頭借錢,拿這事要挾,恰好被她聽到了。
楊老頭拿錢把那人打發了,而且不久之後,段阿嬤就病逝了。
也可能這時的段阿嬤,身體就已經出狀況了吧。
徐姐氣得喝了一大杯水,還是沒能壓住火氣,她低聲罵道“這遭瘟的老東西,怎麼能那麼壞,啊喲,氣死我了,活該楊紅婷槍斃啊,活該他家破人亡啊,青青幸好你搬出來了!”
“嗯,我就是偷聽到楊國柱和朱菊香說這事,才不敢再住了,這些事朱菊香都知道,他們一家人都壞透了。”
夏青青表情有些害怕,徐姐很理解,攤上這種惡毒人家,害怕才正常,幸虧老天爺還算給力,這一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家裡就剩下楊國柱一個人了。
“青青你還是和楊紅兵離婚吧,楊紅兵現在坐牢,離婚容易的。”徐姐勸道。
“我不敢提,楊國柱說我敢離婚,就弄死我,我害怕!”
夏青青眼裡湧出淚水,可憐巴巴的。
徐姐又咬牙切齒地問候了楊國柱的祖宗十八代,才安慰道“那就先不離,說不定老天爺開眼,楊家人都死絕了呢!”
“老天爺有那麼好嗎?我現在就希望能離開楊家,帶著弟弟過!”
夏青青歎了口氣。
“會好起來的,你還年輕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