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靜靜聽著，中間點了根煙，自從去年做了大手術，醫生就嚴禁他抽煙了，老太婆也盯得緊，家裡連一根煙絲都找不到，這包煙還是他費了老大勁兒藏的，隔半月才舍得抽一根。
“團長，事就是這麼個事，您看這報告？”
賀衛國終於彙報完了，嗓子眼焦乾，他拿起茶缸是空的，站在旁邊的小李很有眼力勁兒，趕緊去倒了杯涼白開。
一口氣喝完，賀衛國擦了下嘴，擺了擺手，讓小李先出去。
小李放下文件，還貼心地給茶缸倒上水，這才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電話裡很安靜，賀衛國沒吭聲，沈父也沒出聲，他在抽煙，書房裡煙霧嫋嫋，嗆得他咳嗽了幾聲。
“您又抽煙了？”
賀衛國皺緊眉，語氣很不讚同。
“抽支解饞，沒啥事，你彆大驚小怪！”
沈父語氣不以為然，他狠狠抽了幾口，掐滅了煙頭，這才問道“照你的說法，這楊國柱一家人，都是夏青青弄死的？”
“應該是借刀殺人，公安的案宗上寫的是，楊國柱被姓段的老太太當街捅殺，因為楊國柱前些年害死了段老太太的丈夫和兒女！”
“楊國柱愛人被兒媳婦何茜投毒，同歸於儘，因為何茜懷孕期間，被楊家人虐打落胎，她父親找上門鬨，被丈夫楊紅傑毆打致死，兄長何誌偉打傷楊家人，故意傷人罪做牢！”
“楊紅傑故意殺人判死刑，弟弟楊紅兵，也就是夏青青丈夫，結婚第二天當街耍流氓，以流氓罪判刑坐牢，在服刑期間，同何誌偉發生矛盾打架，兩人都死了。”
“女兒楊紅婷在家和男人耍流氓，被街坊鄰居抓奸在床，影響極惡劣，判了死刑，而且這個男人是楊國柱帶上門的，據街坊的說法，楊國柱想給兒媳婦夏青青下藥，獻給這男人，給小兒子楊紅兵走動關係。”
自從拿到沈秋白的結婚報告，賀衛國就派人去調查了夏青青，知道得很詳儘。
話筒裡傳出了沈父的冷哼聲，“這麼看來，楊國柱一家都死有餘辜！”
說起來他和楊國柱還有私人恩怨，小兒子在楊家可吃了不少苦，可偏偏這楊國柱還占了養育之恩，他不能直接出手對付，夏青青倒是替他出了口氣。
“確實，街坊們說楊國柱以前是割尾會的得力乾將，害死了不少人，還有他大兒子楊紅傑，十七歲時把鄰居家六歲的小丫頭給糟蹋了，被楊國柱花錢擺平了。”
賀衛國氣憤道。
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就應該一槍崩了，活著就是個禍害！
“畜生！”
沈父一巴掌拍在桌子，滿麵怒容。
他拿起茶缸喝了口水，欣賞道“如果真是夏青青乾的，她這也算是做了件善事，以惡製惡，亦是大善！”
“您說的對，這個夏青青要是早生幾十年，絕對適合乾情報工作。”
賀衛國語氣裡是明顯的欣賞，他和沈父都是靠著戰功升上來的，死在他手上的敵人，數都數不清，夏青青這樣的行事，反倒很對他們的脾氣。
沈父笑了笑，問道“這夏青青娘家怎麼也死絕了？”
“團長，是這麼回事……”
賀衛國說了夏家的事，連夏青青的身世都查清楚了。
“夏青青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現在開了家服裝店，因為手藝好，生意很不錯，團長，這結婚報告您說怎麼辦？秋白催命一樣！”
賀衛國語氣無奈，他突然想到件極重要的事，懊惱地拍了下腦門，趕緊補充“團長，還有件事，給秋白治療的大夫，就是這夏青青。”
“她還會醫？”
沈父驚訝了，他隻知道小兒子找了個神醫，身體日漸好轉，他對這神醫十分感激，還想當麵感謝來著，沒想到竟是夏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