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該怎麼辦,如果我喜歡小叔叔,你會同意麼。她坐到沙發上,獨自想著。
二樓的房間裡麵,傳來一陣淡淡的音樂,是fiajannok的《vassanaiggit》,淡淡的女聲,適合這個安靜的冬天。
溫路珩看著手上燒了一個小角的照片,焦黑的痕跡蔓延到她白色的裙角,細長白皙的左腿也被燒缺了一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會掐滅照片上的火。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上自己的小侄女,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她能讓他安心,淡然的她,調皮的她,嬌俏的她,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他的眼球。
但是,她卻是自己的小侄女。這個身份是無法逾越的。
音響裡麵開著fia的歌曲,一首一首的循環著,這清冷卻帶著溫暖的女聲,他把聲音開到最大,不想在聽著外麵盛開的煙火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讓他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算了,不想了,洗澡睡覺去。溫路珩小心翼翼的殘缺的照片,又放回書本裡麵,從抽屜裡麵拿出睡衣,往浴室走去。
溫熱的水打在他身上,溫度剛剛好。蓮蓬頭的水噴灑在他臉上,順著脖子,流到胸前。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照的幾近透明色。
雨桐還在樓下的沙發上坐著,她脫了拖鞋,雙手抱膝坐著,下巴枕在膝蓋上,齊腰的秀發隨意的散落著,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似乎枕著的下巴有些許疼痛了,她起身穿好鞋子,從口袋裡麵掏出一個小小的鑰匙扣來,仔細瞧去,鑰匙扣上麵是一張彩色的小小的照片,約麼隻有一寸大小,照片上一個陽光男孩,抱著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女孩,後麵的背景是□廣場。
這是她來北京過的第一個新年的時候,小叔叔帶著她去看□的時候照的,那個時候的她,還什麼都不懂。隻知道自己這輩子沒有親人了,換了新家。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爺爺講一些戰爭故事的時候,講到興奮的地方,總是一拍桌子道等什麼等,時不待我,要看準時機,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樣才能打敗敵方。
小時候的她總是很讚同的點點頭。
該出手時就出手,恩。她心中暗想道,卻也還是如小鹿般亂撞,收起小鑰匙扣掛件,鼓足勇氣一樣的,穿好鞋子,朝樓上走去。
她站在溫路珩的門前,踟躕了片刻,便推門進去了。
屋內的音樂一下子充斥了她的耳朵。是《liekkas》,依舊溫柔的嗓音,卻不似剛才歌曲那般的清冷,好似情人間的低語。
剛從浴室出來的溫路珩,頭發上還低著水滴,白色的睡衣,修長的身體。這個時候她不是該和謝銘星出去約會了麼?怎麼會在家裡,他內心疑惑萬分,卻也有說不出的欣喜在裡麵,這樣說來,她並沒有答應謝銘星。
“小叔叔,我喜歡你。”
她不待他說話,一股腦的把自己考慮了一個晚上的話說了出來。
她看見小叔叔永遠沉靜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異樣閃過。
午夜的南京軍區醫院,安靜的可怕,屋外的寒風肆虐著,病房內卻是溫暖如初,隻是那一陣一陣的消毒水味道,讓這溫暖的氣氛蒙上絲絲陰霾的色彩。
住院部六樓九號病房裡麵,放著兩張床,一左一右的。
右邊的中年女子,正是溫母雅榮,她麵色暗黃,整個人完全失掉了原有的氣質,卻能看出她緊閉雙眼下的那份安詳,也許是心頭的事情放下了,也許是太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如果不是左手上的吊瓶,完全會以為她隻是安靜的睡著了。
右邊是溫儒辛睡著,他卻是眉頭緊皺著,很明顯他睡的極淺。
九號病房旁邊,是十號病房。裡麵住著的是一個妖嬈的年輕男人,隻是麵容過於消瘦,緊閉的眉眼,薄唇,高挺的鼻梁,無不彰顯著他的魅力。這樣的男子除了溫海涵,沒有彆人了,他的左右手上,都掛著吊瓶,藥液一滴一滴無聲的滴著。
他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不消片刻,他睜開迷蒙的雙眼,隻覺得渾身酸痛,他掙紮著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兩隻手上都紮著針管。
病房外的溫路森似乎聽到了聲響,趕忙起身疾步走了進來,一瞧見自己兒子醒了,趕快按了床頭的呼叫器,道“李醫生,海涵醒了。”
溫海涵隻覺得自己的嗓子裡麵乾澀的緊,想開口說話,張了好幾下,硬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溫路森一瞧見兒子這個樣子,急忙起身倒了溫水過來,給溫海涵喝了。
他咽下水,才用沙啞的聲音喊道“爸。”
溫路森隻覺得自己一時間竟然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語無倫次的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海涵薄唇淡淡一下,略帶安撫的微笑道“身子有些疲,而且很痛。”
“剛做手術了,好好休息,等醫生過來。”溫路森把床墊上調了一點,讓溫海涵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等著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