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燁點點頭,轉身回去,女子默默望著他的背影。
這時,幾個孩子打打鬨鬨的經過,女子似乎猛然回過神來,將包袱放好,然後騎上馬背。她行動間,歐筱彥看見她左手的手背上有一塊明顯的黑斑,暗暗一怔。
關好窗子,歐筱彥讓小慶把待在門外的胡侍衛叫了進來。
“胡侍衛,你跟在那個騎馬的人後頭,她應該是要出城,你想辦法請她先到我府裡。”歐筱彥說著使了個眼色,胡進賢會意,領命而去,歐筱彥在她身後補了一句“跟她說,有個姓寧的人想見她。”“是,主子。”
裘小四問道“主子,您認識小師叔送的這個人麼?”
“或許認識……”歐筱彥揉了揉眉心,暫時不欲多言。
一旁的袁掌櫃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又想錯了?主子是來幫人找人的?剛才那位究竟是什麼人?不管怎樣,主子絕無可能因爭風吃醋而刁難旁人……
小慶自然知道歐筱彥今天是誤打誤撞碰上了那個女人,雖然不知就裡,但她能覺出它不是小事一樁,當下道“主子,您現在……”
“還是去隨心閣。”歐筱彥表情沉靜。
隨心閣二樓,上官子燁一邊將歐筱彥讓進房中,一邊問“筱彥,你今日來得蠻早,你的店有事麼?”
歐筱彥知道他可能看見了她過來或者認出了她的馬車,笑道“沒事,我隻是到店裡看看,沒成想你也早早來了。”
“嗯……”上官子燁等小廝芝兒上了茶,掩上門,走到歐筱彥身邊坐下。
兩人多日未見,本該十分喜悅甜蜜,但因為他們各自心裡有事,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的沉滯。
歐筱彥望著男人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沉吟道“子燁……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上官子燁心知她多半是要提之前的事,有些尷尬又有些緊張的點點頭道“問吧。”
“我是想問,方才你送彆的那位……”
“她叫東方籬,她的母親從前是我家的管家,幾年前過世了。”上官子燁明澈的眼睛盯著歐筱彥麵前的茶盞,“我和東方籬算是兒時的玩伴,大了之後也不怎麼見了,她今日來……是因為她即將離開越黎國……”
“噢……”原來是青梅竹馬,難怪東方籬叫“小燁”叫得那麼自然。東方籬戀著子燁,或許因身份而有些自卑……不管她有沒有向子燁表白,那幅深情款款的樣子子燁不會看不到,現在他的神情有點不自在,大概是怕自己誤會,其實自己不會誤會他,先前的一幕看著確實不舒服,但這又不能怪子燁。
歐筱彥又道“她為何要離開越黎國?”
“她打算去烏楓國做生意。她說她在這世上也沒親人了,早就想單槍匹馬的去外麵闖蕩一番。”
上官子燁想起東方籬之前同自己說“唯一的牽掛便是你”,秀眉微蹙,躊躇著看了看歐筱彥,他拿不準歐筱彥心裡在想什麼,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歐筱彥端起茶喝了一口,“我方才見她手背上有一塊黑斑……”
男人一愣,不明所以的說道“是啊,那斑是她從胎裡帶來的。”
“哦。還有,方才她是易過容的,是不是?”
男人疑惑的點了點頭。
歐筱彥凝視著他,緩緩道“子燁,倘若我說東方籬可能是一個有罪在身的人,你信麼?”
上官子燁愕然道“你什麼意思?”
“一個多月前,封冉縣發生了一樁命案,有個姓寧的女子,晚上在家裡被匕首刺中腹部而亡。此人在氣絕之前竭儘全力,用自己的血在身畔留下了‘左手’二字。”
“‘左手’?”
“是的,這二字可說是追凶的關鍵,然而作何解?凶手是左手受傷還是左手殘疾,又或者左手雖未傷殘卻有顯著特征?也不排除其它可能。官府全力排查可疑人物,一無所獲,死者是封冉本地人,生前獨居,因為家貧還未娶親,平時為人和善,沒聽說有什麼仇家,案發之地也沒有其它有價值的線索。”
上官子燁粉嫩的小嘴緊緊抿著,不發一語。歐筱彥續道“案子就這麼懸著。子燁你曉得,我姐姐在刑部,這方麵的消息比較靈通,有一次聊天時她把事情告訴了我,我們都認為,外地人偶發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你覺得阿籬有嫌疑?”上官子燁的眼神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