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九途擺了擺手。
“我無能為力。”他是天衍宗首徒,又不是太玄宗宗主,沒有這個能力把一個練氣期的散修塞進太玄宗裡。
“嚶……好吧。”魏一黎做出哭泣的表情。
聞九途無奈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怎麼這人最後分離出來的性格是這麼搞怪,明明其他人都還挺正常的。
“給,送去給簡禾。”他將花盆塞入魏一黎手上,這花盆不大,魏一黎一手剛好抱住。
“啊,你自己不去嗎?”花枝擋住了魏一黎視線,他偏過頭對聞九途道。
“那個魔嬰我還要處理一下。”
“嘶……行。”魏一黎扔下果核,推開房門,將要走出去,又說,“下次要喚醒我,能不能換個沒有花盆的地方?”
聞九途沒理他,甩了甩袖子,一股氣流將魏一黎推了出去,隨後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我就隻是說說而已……”聲音戛然而止。
不過幾秒,魏一黎剛才閉上的雙眼睜開,看見自己手上的花盆,疑惑道“欸,我拿著花盆乾什麼?哦……對,牡丹公子拜托我給小師弟送花,嗯……儘量不要被其他人發現了……”
聲音越來越遠。
屋內,朱鶯鶯和李雪收拾好地板,給躺在地上的花重新換了個花盆。
“那個……他……”李雪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問題問出來。她接觸過魏一黎,雖然性格上沒什麼變化,可那突然生出的威壓總讓她覺得此人前後不是一個人。尤其魏一黎還想要進入太玄宗,還有他們說的“快穿者”,究竟是什麼意思……
“嗯……”聞九途微微歪著頭,道,“這些你們現在還不能知道,我隻能告訴你們,我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簡禾,為了這個世界。”
這話說出來實際是有些過於模糊和空泛了,但李雪在聞九途身邊待了幾天,隱約覺得他不是尋常修士,還有剛剛的魏一黎,給她的感覺更加神秘,就好像是某種可以輕易決定她生死的存在。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朱鶯鶯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李雪回神按住那雙同樣冰冷的手,陣陣梵音從窗外傳進來,引起朱鶯鶯的顫動。
“那邊已經在度化了,你想見一見家人最後一麵嗎?”聞九途問。
朱鶯鶯頓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對她來說,仇怨已報,可心裡的愧疚卻無法消散。她曾眼睜睜看著父母被寄生,自身卻被縛在廢屋內,什麼也做不了。若不是自己輕信他人,朱家也不會因此滅門。
她隻願家人來世能投到好人家。
聞九途見狀,沒再說什麼,他走到窗前,望著那一道佛光,輕聲歎了口氣。
……
還未入夜,城主府的冤魂們便已全部進入了輪回,萬裡寺僧人們擦了擦頭上的汗,對無言行禮表示感謝。
“我們沒有及時發現青北城的異變,是我們的過錯,請佛子責罰。”一位胡子花白的僧人道。
無言搖頭,他的眼中還殘留著幾分慈悲與憐憫,說出的話語也若天上梵音。
“此事不怪你們,是人心險惡。”就算及時發現魔修的行動,以萬裡寺僧人的修為,他們也難以阻止。
那白胡子僧人還想說什麼,見洛瓊禮過來,嘴唇動了幾下,終究是沒說出來。
這件事本來應該由萬裡寺和太玄宗一同解決,他們也確實收到了城主府的傳信,卻沒有一個人當回事,隻打發了一個小和尚去草草了事。小和尚沒過幾天回來,稱事情都解決了,他們便不在意。
朱城主一家被滅門,也有他們的一份不對。
白胡子僧人深知口頭上再多的道歉也無法挽回這一切,便抬手對洛瓊禮表示歉意,稱會去嚴懲辦事的和尚,以後也會全力幫助太玄宗搜捕魔嬰。
事情的全委他們都聽說過了。
洛瓊禮點頭應下,如今能獲得萬裡寺的援助,對青北城來說是極好的。
她剛到青北城那天,曾想過請萬裡寺僧人來輔助他們,可是僧人們修為不高,來了也避免不了傷亡,自己可能還得費心保護他們,便不曾在弟子們麵前提起,在事後才通知僧人們來城主府度化冤魂。
她對僧人們道“城內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明日柳思雲會留在這裡,等太玄宗再派些人過來。”
他們一行人,除了隕落的李雪,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身心都有些疲憊,是時候該回宗門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我們就不送你們了。”還有民眾需要安撫,白胡子僧人也就不多言了。
洛瓊禮轉而看向佛子“佛子是要留在萬裡寺嗎?”她聽佛子提及過。
無言沉吟半晌,他還有些不太確定,師父說他的機緣在萬裡寺附近,說起來青北城也在這附近,百裡外的縣城也不遠。而他遇到了寧裴玉,也遇到了疑似花妖轉世的簡禾,不知道他們兩人會不會就是他的機緣。
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青北城有那位的存在,魔嬰的處理也不用擔心,但他對此地發生的事情感觸頗多,想在這裡好好體悟一番。
“那就不打擾佛子了,度化的報酬,會令弟子們送來。”他們請佛子特意過來度化冤魂,也是需要付出一定條件的。
無言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便推給了白胡子僧人。
見無言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下,洛瓊禮隻好作罷,喊上幾位弟子,回客棧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