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應當是流血。”
他從衣服上扯下一縷布片,顫顫巍巍地將膝蓋包紮好,再勉強起身,逐漸熟悉腿上的疼痛感。
接下來這一條甬道,他隻能一瘸一拐地緩慢地向前行走。
四周很安靜,他感覺不到上麵是否有人經過,祭司是否已經回來,甚至因為這條道過於冗長,連時間的概念也逐漸模糊起來。
在他的認知中,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他就走到了儘頭。
魏一黎靠在崎嶇的牆邊,小心翼翼地伸出頭往外看。
這是一個巨大的石洞,向上無法追尋儘頭,向下卻是深不見底,一條長長的階梯從石壁上的各個洞口延伸而出,如同螺旋般引領著方向,四周萬籟俱寂,魏一黎似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聲了,唯有從其他洞口吹進來的風聲昭示著存在感。
“這個祭司……究竟……在搞什麼?”不,應該說是整個村莊在搞什麼,祭司家的入口就在他的身後,而這些石壁上的明顯有人常來的跡象,連帶泥的腳印都殘留不少。祭司隻有一個,附近卻隻有這個村落,魏一黎再怎麼想,也能得出知曉這個洞穴秘密的也有村民的一部分。
頓時,原本對祭司的警戒心一下子上升到對整個村莊的警戒心,甚至對那位待嫁的新娘,以及她的丫鬟,拜托他尋找本體的槐樹妖,他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但現在他也無法走回頭路了,若這時跑回去,碰見祭司他這一身傷痛更是躲不了,不如下去找找出路。
說不定……“說不定還能找到真相。”
魏一黎舔舔唇,扶著石壁,一瘸一拐地沿著階梯往下走。
而在他離開這裡不久後,兩個不高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石壁的洞口上。
“袁兄,這個洞穴可真大啊!”傅子宸伸手就要攬住寧裴玉的肩膀。
寧裴玉並不慣他,閃身躲過,誰知道他這一攬是不是想要借著姿勢把他推下去。
看這底下這麼黑,不知道有多深,雖然寧裴玉有係統護身,但若是不慎摔下去,怎麼也得斷幾根骨頭。
“誒,袁兄也太冷漠了。”他們從樓梯上跑下來,又為了趕在被祭司抓到前找到線索,愣是不帶休息地跑到了甬道的儘頭——一個巨大的空洞的洞穴。
傅子宸扶著石壁大口喘氣,想在這時候和寧裴玉打好關係也被對方躲閃的動作直接拒絕。
現在在這裡的隻有他們兩個人,他還是很惜命的,不敢在這時對人動手,萬一下去後遇到危險怎麼辦?
寧裴玉的修為比他高,有什麼事他都可以以此為借口躲在後方,而後等兩敗俱傷便可得漁翁之利。
“這個入口已經有人來過了。”寧裴玉微微下蹲,指了指地上拖行的痕跡。
“誰還能比我們快?”傅子宸叉腰不滿道。
他們在搜索村莊的過程中並沒有遇見過其他人,而且祭司家的這個入口如此隱蔽,就連寧裴玉都是在機緣巧合下找到,因而傅子宸一直以為他們的進度是最快的。
“我不清楚,但他肯定受傷了。”另外一隻腳走路的痕跡清晰可見。
“那我們不如追上去?”他們反正也是要下去看看祭司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寧裴玉點了點頭,他其實有點懷疑下去的人是魏一黎,因為這裡隻有一個人留下的印記,這第三關開頭就如此捉摸不清,鮮有人會選擇單打獨鬥。
但魏一黎是自己一個人跳下來的。
他有理由懷疑,魏一黎比他們先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