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邪妃驚華!
在藥廬待了三日後,段天諶帶上顧惜若,去跟雲修告辭。
雲修依舊是那副清雋飄逸的模樣,聽說他們要離開,俊雅的容顏上染上了些許哀愁,淡淡應了聲,“你們要離去,我也不留了。此次,岐城之事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接下來少不了一番糾葛周旋。你們自己當心些。”
“是。”段天諶知他好意,連連應聲。
在雲修麵前,他一直都是這樣——恭謹有禮,溫文爾雅。
想了想,他朝雲修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俊美無雙的容顏上不期然的劃過一絲複雜,三分無奈,七分遺憾,“此次離去,還請表哥保重自己。假以時日,我定會派人前來此處,接你回蒼京。”
雲修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彆有意味的瞥了眼惶惶不知所雲的顧惜若,淺笑著道“無妨。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且放寬心,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顧惜若偏著頭,對這樣的啞謎很是好奇。
可也知道,雲修和段天諶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很多事情,她心中看得明澈,在沒有得到他二人的透露之前,卻是不能表現出什麼太過明顯的的態度。
此刻,她一反常態,規規矩矩的站在段天諶身旁,咧唇笑著,難得的沒有插話。
話彆結束,段天諶便拉著顧惜若,登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
從藥廬到岐城,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腳程。
待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玉子傾的住處後,早已等候著的人紛紛跪地參拜“臣等參見王爺,王妃。”
段天諶小心的扶著顧惜若走下馬車,看著麵前擋路的官員,眼裡幾不可見的劃過一絲不耐,“諸多大人不必多禮。本王雖不日即將返京,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與諸位大人商榷過的。爾等若是得空,不妨隨本王前來,相商要事。”
這話,也算是格外客氣了。
以段天諶的身份,想要找岐城官員議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哪裡需要如此客氣?
正因為這樣的態度,在場的官員紛紛懷揣著彆樣的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諶王此舉的“不良企圖”。
等段天諶領走了那群人精般的官員後,顧惜若頓覺周圍的空氣也清新了許多,毫沒形象的晃了晃兩條胳膊,衝著旁邊的蘇靳寅和青冥招招手,便大步走入了大門。
“王妃,您怎麼一點都不關心王爺去乾嘛了啊?”青冥小跑著,跟在她身後。
自從經曆過此次的事情後,顧惜若和青冥、蘇靳寅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加深了幾分,彼此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多的拘束。
段天諶對此稍顯不悅,以他的觀點來看,他的小妻子身邊,除了他之外,就不該再有彆的雄性生物出現。
不過,顧惜若是誰?
脾氣強,性子急,還喜歡與人唱反調,對他的不悅也隻是付之一笑。
轉身過後,該乾嘛,還是乾嘛。
段天諶常說,他想要改變這顆頑固不靈的腦袋,最後卻被這頑石般的腦袋改變了。
“青冥啊,”顧惜若笑吟吟的回頭看他,那笑,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我說,你是不是太閒了?平日裡,王府教給你的規矩,在走了這一遭後,全都忘光了?”
青冥苦笑,“王妃,您權當屬下沒問過。屬下知錯了。”
說著,他就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態度誠懇的做反思狀。
顧惜若不理他,循著小徑往前走去。
身後,蘇靳寅走上前,朝青冥投以一記同情的眼色,涼涼開口“青侍衛,知道你為何會被王妃鄙視嗎?”
青冥頓時黑了臉,不悅反問“難道你知道?”
“嗬嗬……”蘇靳寅沒立即回答,雙指摩挲著下巴,繞著他轉了一圈,直到把他看得不耐煩了,才嘴角噙笑道,“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你時時刻刻都吃撐著,惹得王妃不順眼了。”
青冥滿頭黑線,敢情王妃以為他所問的問題,皆是他吃飽了撐著沒事乾的特征?
“蘇大人,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很多次,他問王妃類似的問題,王妃皆是這樣的態度。
總不能讓她一直誤會下去吧?
“很簡單,你多說些有用的話,就可以了。”
輕飄飄的丟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蘇靳寅就抬步跟了上去。
青冥摸了下頭頂,總覺得蘇靳寅意有所指,呆愣在原地,凝思靜想了片刻,他終於一拍腦殼,興高采烈的追了上去。
此次,顧惜若依舊住在原先的住處,回房間察看了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便悠然自得的命人備好了茶水,以一副主人翁的姿態,坐在正廳裡招呼著緊隨在身後的蘇靳寅。
蘇靳寅幾乎不跟她客氣,端著下人奉上來的茶水,一麵有滋有味的喝著,還一麵應付著廳中青冥不斷拋過來的求助視線,一派心安理得。
青冥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暗罵蘇靳寅不厚道,拾掇他來捅這個簍子,自己卻還可以悠然的坐著。
偏生他如此殷勤的貢獻了這些第一手的“信息”,王妃除了一開始的驚詫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反應。
他那個苦啊!
能夠向誰訴說?
“你說,東梁國的公主也住在這裡?”顧惜若就著茶盞呷了一口,順便橫了他一眼。
青冥縮了縮脖子,“回王妃,的確是的。”
說完,他就閉上眼睛。
等待著下一刻正廳內劈裡啪啦的巨大聲響。
豈料,顧惜若卻是淡淡瞅了他一眼,冷笑著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呃……”青冥猛地睜開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在知道這麼震驚的消息後,王妃怎麼還可以做到如此冷靜?
莫不是……
思及某種可能,青冥像是發現了什麼怪物般,霍然回首,死死的盯著蘇靳寅,青苗獠牙。
這蘇靳寅,著實可惡!
王妃都不知道從東梁國流傳出來的那件事情,他居然讓自己貢獻了如此“有用”的消息,這不是把自己推向火坑嗎?
青冥隻覺胸中激憤難當,仿若萬千岩漿噴湧而出,恨不得朝蘇靳寅兜頭傾覆了下去。
蘇靳寅回以他格外和煦的笑容,用餘光瞥了瞥坐於上首擰眉糾結的顧惜若,心中悄然劃過一抹擔憂。
此前,他還覺得,以顧惜若的心性,在知道了那件事情後,怎麼都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卻不想,自始至終她都不曾聽說過。
他們心有顧忌,不敢明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諶王又算是什麼意思?
是變相的保護,還是……隱瞞?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猜不透諶王的心思,也不敢貿貿然的揭開此事,笑了笑,隨便敷衍了句“王妃和那東梁國公主本就不熟識,有此看法也實屬正常”,同時悄悄遞給青冥一記隱晦的神色,便欲揭過。
可惜,坐在他麵前的人,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而是擁有一雙明亮眼睛的顧惜若。
看到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若是再沒察覺出其中的貓膩,她覺得自己這雙眼睛真該廢掉了。
但見她將手中茶盞重重擱在了桌案上,突兀的碰撞聲把青冥驚了一跳,“青冥,說清楚,東梁國公主為何會在這裡?跟我有什麼關係?”
青冥眼神閃躲,隻覺那雙明亮的眸子極具壓迫力,落在身上,仿佛被刀子割著,一鈍一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