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邪妃驚華!
“對了,蘇紫煙去哪裡了?”
顧惜若回頭看他,清麗絕塵的麵容上布滿了疑惑。
自蘇紫煙失蹤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時辰,就憑諶王府手下的本事,此刻也該獲取到準確的消息,甚至是已經將蘇紫煙帶回來了的。
如今,她卻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莫不是情況不大妙?
“彆多想,你該對我有信心的,”段天諶輕柔撫平她眉間的褶皺,攬著她的肩頭,緩步往前走去,“昨晚,在得到蘇紫煙失蹤的消息後,我已經讓青淵暗中追蹤。怎麼說,蒼京也是咱們的地盤,要追上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顧惜若立時頓住了腳步,既如此,為何不將蘇紫煙帶回來?
“青淵本來就要帶蘇紫煙回來的,不過中途出現了一些意外。”
段天諶帶著她,漫步於王府那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路旁尚未被禍及的秋菊色彩繽紛,開得爛漫無比。
馥鬱的香味氤氳在深秋的涼風中,拂過鼻端,教人心醉。
顧惜若深呼吸了一口氣,也不開口追問,任由他攜著自己,愜意舒緩的走著,摒棄多餘的想法,心中皆是一片平靜。
“途中,青淵發現,帶走蘇紫煙的人,武功高強,訓練有素,最後證實,這些人來自東梁國。”
又是東梁國!
顧惜若擰眉不解,偏著小腦袋,下意識就問,“你是懷疑,佘煜胥對蘇紫煙動了手腳?”
“談不上。”段天諶搖頭,“咱們的人曾與佘煜胥的人接觸過,多少都了解到對方的些許底子。佘煜胥的手下,有如天字鷹號那般的勇猛氣勢,也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宵小之輩,可從來都沒出現過,如此次這般整肅有序手起刀落的人。是以,我懷疑,此次的事兒,跟佘煜胥並無任何關係。”
還有一點,他也沒跟她提起過——
那就是,自從上次蒼京城外的那場戰鬥後,他的父皇就以身犯險,將佘煜胥狠狠算計了一番。
許是算準了佘煜胥的動機和部分行動,他的父皇就以自身為誘餌,提前與顧礄商量好了應對之策。
可以說,滄州山林裡潛伏著的兵馬,便是他那個父皇對抗佘煜胥埋伏在蒼京城外兵馬的籌碼。
後來雖發生了些許變故,滄州兵馬的接掌者變成了他的小妻子,可依舊不影響他父皇的行動——
將佘煜胥在蒼京城內的一應力量,悉數清除乾淨。而蒼朝皇宮地下那錯綜複雜的地道,就是此次行動的重中之重。
對那次行動,他並未提前知曉,而是在得到顧礄離開護國寺卻暗中命人將藥草送回玉府的消息時,前通後穿,終於得出來的結論。
猶記得,當時還為他這個父皇的心智和膽氣震撼了一把,深入想下去,竟也發現自己這個父皇的深不可測——
當年的事兒,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被佘煜胥趁機鑽了空子,得以在蒼朝皇宮裡來去自如。
他這個父皇,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縱然佘煜胥做得再隱秘,也會有所察覺,從而做出相應的防範措施。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在知道了這樣真實的情況後,他的父皇還能如此安之若素,忍耐到現在。
在有了如此防備下,佘煜胥是真正被列為“蒼京拒絕進入之人”。
他可不認為,對方還能在蒼京地盤上來去自如。
“這些東梁國人,十有不是佘煜胥的手下。”段天諶字斟句酌,緩緩說清楚自己的結論,“而且,我猜想,應該也與佘煜胥的聯係不大。”
語畢,他便沉默了下來。
許久沒聽到小妻子的聲音,他不免有些詫異,垂眸看了看,忽而問道“若若,你可是有何不同的理解?”
顧惜若點點頭,隨之又搖搖頭,到了最後,她也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幼稚,便也癟癟嘴,有些訕訕然道“經你如此分析,我倒是覺得,就算那些人不是佘煜胥的手下,也跟佘煜胥脫不了乾係。”
段天諶懶懶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顧惜若得到了鼓舞,螓首微垂,自顧自的沉浸入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覺身旁夫君那灼熱欣賞而熱烈的目光。
“之所以會覺得,那些人與佘煜胥有關係,原因有以下三個。”
“其一,佘煜胥並非常人,在你看來,如今蒼京城內已無他的容身之處,他必定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將自己暴露在你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誰又能知道,他是否也猜到了你們的心思,趁機鑽了空子,厭倦了暗中的行動,反而是明目張膽的橫行無阻?”
段天諶眼裡劃過一絲詫異,下意識就問道“若若,你怎麼知道……”
顧惜若但笑不語。
她自然能夠明白他的驚訝來源於何處,不過,他也忘記了,自從發生了那麼多次威脅到自身安全的事情後,她已經正式啟用顧礄留給她的暗衛。
人不多,卻貴在精。
將這些人分配到蒼京城內外的各個角落裡,一方麵是要搜集朝中與段天諶對立的朝臣信息,並予以一定程度上的監視,另一方麵則是暗中注意蘇靳寅、駱宇和驛館處那兩人的動靜。
但凡是有點風吹草動,都要儘快向她彙報。
前陣子發生的事情,雖都是暗中進行,不過相對來說,動靜還是挺大的,她想要得到其中的搜查信息,並不是太難。
雖他竭力不願讓她插手這些繁瑣之事,可她終究是閒不下來,結合起此次的反常情況,自然能夠想通些許。
而如今,他的反應也正說明,她所猜想的一切,都是對的。
她對了對手指,黑葡萄般的眸子滴溜溜直轉,宛若暗夜裡的辰星,狡黠而明亮。
段天諶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在生氣的時候,他這小妻子的眼睛才會亮得過分,在這樣深入思考時,也是格外的璀璨動人,直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頓覺慶幸無比。
此生,或許也就隻有他一個人,能夠窺見她在囂張狂妄之後的另一真麵目——竟是如此聰穎智慧,如水晶般萬分光彩奪目。
顧惜若無心理會他的碎碎念,自顧自的道“其二,既然是東梁國人,又能如此卓絕的高手,不難想象得出,其幕後之人一定不簡單,或有錢,或有勢,或有權,又或者這兩種情況都有。再者,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與你或者皇上有著不為人知的恩怨糾葛。”
於是,仔細想想,矛頭也開始指向東梁國的那位太子。
段天諶臉色逐漸變得冷峻起來,此前他隻考慮到,佘煜胥沒有可能出現在蒼京城內,卻忽略了一個問題——
若是佘煜胥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潛伏在蒼京城外的人手動手呢?
對於這個人,他從來都不敢小覷,如此細想之下,似乎也開始覺得,或許佘煜胥還有其他潛伏在最深處的力量。
他沒察覺,就連他的父皇亦未能勘破?
越想,他就越覺得荒謬。
如此想法,豈不是長了佘煜胥的誌氣,滅了自己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