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邪妃驚華!
“佘映情,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最好在心裡掂量清楚。可彆觸犯了我的禁忌,犯下了如當年那般愚蠢的錯誤。若是重來一次,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紫袍人嫌棄的看了看衣袖,金色絲線繡出的雲紋圖樣,方才不小心觸碰過佘映情的臉頰。
他右手揚起,輕輕立掌落下,那一截雲紋衣袖,隨之落在了地上。
看著他這樣的動作,佘映情滿臉嘲諷,“多少年過去了,你這做作的毛病,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這麼累,你又何必呢?”
紫袍人不予理會,隻朝她射去冰冷的一眼,也不曾再警告什麼,轉過身,便大步離去。
“公主……”原先擋在她麵前的那男子急忙跑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攙扶起她,並抬起袖子,為她擦拭掉唇邊的血痕。
待一切都做完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甫一抬頭,卻見到佘映情正滿臉凝重的看著自己,隱約中,似乎還帶著些許的複雜和淩厲。
他心頭微顫,下意識就問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如此看著我?莫不是……”
說來,他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幾番反問之下,瞬間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一張臉頓時黑沉了下來,甚至少見的對上她的視線,大有為自己據理力爭的強悍架勢。
“公主,您該不會懷疑,我和剛才那個人有關係吧?”他緊緊的盯著佘映情的眼睛,神色凝重的問道。
被他如此拆穿,佘映情也沒有彆的心思,繼續做戲下去,索性點點頭,直截了當的開口,“你有證據,能夠證明和那個人沒有關係麼?”
“自然是……”那男子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可在對上她那樣空明澄淨的眼眸時,忽然覺得再多的解釋也都無濟於事。
能說什麼,假如她一心認定自己與那個人有勾結?
他拿不出那所謂的“證據”,如今解釋起來,也不過是多費唇舌而已。
低頭思忖了會兒,他才歎息一聲,沉著聲音道“公主,不管您信還是不信,我跟那個人絕對不認識。你我相識那麼久,我可有隱瞞過你什麼?”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自然就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拔除的。
佘映情神色複雜的盯著他,半晌後,朱唇輕啟,“這話,你本就沒有必要說出來。究竟有沒有隱瞞我,你心中最是清楚不過了。之前,我從來都不去問你來自何處,權作對你的尊重。可結果卻是,你也不曾有過對我解釋的想法。你敢說,你不是刻意的在隱瞞什麼?”
那男子臉色微變,怎麼都沒想到,一個毫不相關的人,竟會將他刻意躲閃、她刻意忽略的皮相撕開,露出裡麵淋漓而肮臟的事實。
不過,短暫的調整後,他也恢複了過來,謹慎的凝視著佘映情,試探著問道“公主,你很介意這些事情?”
佘映情怔了怔,看著他那小心翼翼中帶著討好的可憐模樣,忽然有些恍惚。
恍惚記得,當初遇到他時,他一身狼狽,渾身是血,直挺挺的躺在路邊,宛若死人一般。
當時她好奇不已,走過去想要探下他的鼻息,不想竟被他鯉魚打挺的利索動作嚇到,之後為他所鉗製。
那個時候,儘管他邋遢不堪,卻依舊難掩其中的錚錚傲骨,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身紅豔妖嬈的裝束時,那眼神裡的蔑視,至今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從何時開始,當初那個男子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如今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了?
她似乎已經記不得了。
又或許,無關於她的事情,她從來都不記在心上。
其實說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太深刻的存在意義。自從當年發生了那件事兒後,她對男女之事便看得極其隨意,男人於她也不過是新舊衣服的價值而已。
要她對一件衣服的細節進行關注,她又是否做得到?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思及此,她心中也穩了穩,很多話說出來,自然也不去考慮太多眼前這男子的感受了,“你是誰,為何會甘心以這樣不堪的身份留在我身邊,甚至是否與剛才那人有關係,我都不想去追究。於我而言,你不過是穿過的一件衣服而已。衣破則棄,如此道理,想必你也很清楚。”
那男子一聽,頓時急了,猛地湊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冷聲問道“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若要問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回答你,你為何要說出如此嚴重的話?其實,我叫……”
話音戛然而止。
佘映情霍然抬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盯著他,眉線蜿蜒如雪原流水,凝聚著破廟內的光亮,緩慢彎折的流淌,透過它,仿佛可以看到各種病態的虛弱和無助。
不見任何動作,卻已勝過所有的動作。
“你不是想說麼?可以,我現在就給你機會。”她忽然盤腿坐著,神態一如既往的散漫,細看之下,卻似有淩厲棱角斜曳而出,欲要刮破人的肌膚,“我問你,當初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罷了,後來知道後,為何還會繼續留在我身邊?”
第一個問題,直接把那男子難住。
他死死的擰著眉頭,有些不悅道“知道後,是覺得你很特彆……”
“嗬……”佘映情嗤笑一聲,滿帶嘲諷,“特彆?就因為這個蹩腳的借口,你就給我吃那種東西?諶王妃同樣很特彆,你怎麼不給她吃……”
“彆跟我提顧惜若那個女人!”那男子冷冷叱道,滿身的戾氣隨之散發出來,而後意識到這樣的舉動過於反常,愣了幾秒鐘,才急忙搖頭,“公主,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給你吃那種東西,實在是因為你很特彆!我沒有彆的意思。真的,你相信我!”
要是相信你,我就去當尼姑了!
佘映情如是想,隻是臉上卻笑得愈發燦爛,到最後,竟是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那男子見狀,連忙上前給她撫背順氣,卻在看到她越來越放肆的笑聲時,臉色逐漸緊繃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佘映情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妖嬈的眉線微微上挑著,在無人瞥見的角落裡,微蹙出一條頹靡的弧線。
直到最後,她笑累了,才長籲了一口氣,直視起眼前這隱忍自己許久的男人,雙手柔軟若無骨般攀上他的肩頭,在他耳旁吐著熱氣,“我說,你酸不酸不啊?居然還能說出‘我很特彆’這樣的話來?何時也變得如此煽情了?嗯?”
那男子薄唇緊緊抿了起來,雙眸裡似是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乍一看去,那滾燙的熱度仿佛能夠灼燒到人的肌膚。
佘映情佯裝不見,又湊近了幾分,語氣婉轉低喃,姿勢曖昧動情,隻那雙眼睛裡冰芒一片。
“喲,這還是生氣了呢?”她繞了繞柔軟的手,整個人竟是直接掛在了他的身前,“其實,你又何必生氣呢!我說的,也不過是實話而已。若是因此惱羞成怒,可就太不值當了。”
那男子聞言,憤恨的甩下她的手,動作粗魯,堪稱前所未有。
他騰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瞪著她,麵若冰霜,目光如電,“公主,若是你這麼想,我自然再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本以為,你我相處這麼多日子,多少都懂得彼此的脾性,不想,竟是我太過天真了。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語畢,他霍然轉身,竟是氣極拂袖而去。
佘映情眯起眼,看著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漸遠離自己,心中竟是平靜得無以複加。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害怕寂寞,無論去哪裡,都要在身邊帶著一個男人,想要刻意的擺脫這種無法排遣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