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邪妃驚華!
對於顧惜若近乎囂張的挑釁,柳皇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橫豎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過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可若是她能夠警醒些,自然就能意識到很重要的一點——自從顧惜若踏入這禦龍殿後,就沒有如往常那樣大吵大鬨,就算脾性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卻沒有那麼輕易動怒。
即便在本該動怒的時候,顧惜若都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似乎是在顧及什麼,又像是懷揣著某種厭倦之意。
這樣的反常,禦龍殿內不少熟悉顧惜若個性的人都看在眼裡,此刻看到柳皇後刻意針對顧惜若,頓時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心理,既希望柳皇後繼續刁難顧惜若,讓他們能看到彼此相爭的好戲,卻又擔心顧惜若一直隱忍下去,不給他們這樣旁觀好戲的機會。
蒼帝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心中微微一動,淡漠的眸光裡倏地閃過一抹銳芒,微微眯著眼,冷聲嗬斥道“顧惜若,今日朕不是來跟你商量的,你最好給朕安分點。當著眾多東梁國使臣的麵,你彆忘記了你的身份!如今這副模樣,又成何體統?”
不成體統的人,是你,可不是我。顧惜若如是想。
不過,此刻她正難受著,剛才壓製住的嘔吐感,此刻又開始翻滾沸騰了。可是,在這些彆有用心的麵前,她卻不敢露出她的難受神態,隻那藏在袖中的手緊握著,長而硬的指甲嵌入掌心,試圖以疼痛來緩解並壓製住那股惡心感。
如今,有些事兒,她算是可以確定了。
可段天諶不在她身邊,這個禦龍殿內又有那麼多不安好心的人,她除了倍加小心,還真是沒有彆的辦法。
也罷,忍一時風平浪靜。她就暫且忍著,回頭再找這些人,好好算賬。
“父皇,並非臣媳不識好歹,非要借題發揮。”她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一字一字,清晰而緩慢,“臣媳以為,此事畢竟關乎王爺,理應等王爺回來後再行商討。今日,東梁國使臣皆在殿內,本該是君臣同樂的好日子,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兒破壞了此等祥瑞的氣氛,豈不是臣媳和王爺的過錯了?”
此時此刻,任誰都能聽出她話裡的敷衍和低姿態。
顧惜若已經想好了,若是她已經這樣做了,蒼帝依舊不斷了他的念頭,那麼她也沒必要繼續隱忍下去了。
大不了,當場嘔吐不止,把這些幸災樂禍看好戲的人都狠狠惡心一番,就當做是給他們的教訓。
不想,事情真的朝著她所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蒼帝深知她的性子,甫一看到她如此反常,心中狐疑,同時也有些不好把握,好像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而促成這事兒的人,便是這個反常的顧惜若。
以她那樣不吃虧的暴躁性子,在遇到如此咄咄逼人的情形時,恐怕早就動手了,哪裡還會近乎低聲下氣的去說好話,意圖揭過此事?
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顧惜若的古靈精怪,蒼帝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心裡的好奇心像是被貓爪撥動了般,一點一點的撥動著,越是想不通透,就越想要撥開迷霧,看清楚顧惜若死命要隱藏的原因。
是以,他根本就不容許顧惜若這般敷衍,直截了當道“顧惜若,今日正是君臣同樂的好日子,朕更希望能夠錦上添花,多一件喜事。你且坐下,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
說著,他給身旁站著的小李子使了個眼色,下一瞬,卻見小李子快步走到顧惜若麵前,點頭哈腰,恭恭敬敬道“諶王妃,您請入座。”
顧惜若倏地眯起眼,淡淡掃了眼小李子,隻一眼,就讓小李子身心巨顫,仿佛置身於千年冰窖般,說不出的冷冽陰戾。
他稍稍退了一小步,正麵對上她,忽覺自己氣場弱到了極點,仿佛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會成為世間亡魂之一,而且是死相最淒慘的那一個。
顧惜若冷笑了一聲,瞥過小李子微微發顫的身體,隨之越過他的頭頂,直接看向龍案後的蒼帝,紅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她故作不知,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模樣,“臣媳已經跟您說過了,此事必須要跟王爺商量過,才能施行。您為何就不聽臣媳的勸呢?王爺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唉……”
她狀若無奈的歎息了聲,仿佛不能阻止蒼帝,是一件多麼難過的事情。
其實,此舉也算是迫於無奈。
一開始,她就猜到了蒼帝的心思,這才準備好了滿庭芳的那些女人,在蒼帝和朝臣突然發難時,派上用場。
本來,她是沒有任何想要挑釁的心思。若是蒼帝和那些朝臣能夠識趣點,不再揪著“給段天諶塞女人”這個坑爹的心思,她也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搞得自己多沒臉沒皮一樣。
說實在的,與其在這裡跟這些人糾纏著,她還不如直接去睡大覺呢!
誰樂意將時間耗在這些愚蠢的人身上?
那不是找罪受麼?
本以為,在她做低伏小,表明自己的態度後,蒼帝多少會改變初衷,暫且將此事壓下。到頭來,竟是她低估了蒼帝在此事上的決心。
儘管,這決心很大可能是想要打擊她的囂張氣焰,卻著著實實將她惹毛了。
既然放低姿態不管用,她又何必拉下自己的臉,去迎合蒼帝這個心理變態的老男人!
她憤恨的想著,故意說那些囂張的話,也隻是為了惡心惡心蒼帝,順便也給這個老皇帝添添堵,彆讓他的日子過得太滋潤了。
蒼帝心裡的確堵得慌,尤其在聽完顧惜若這惡意挑釁的話後,素來淡漠的臉上難看無比,雖然沒有發作,但緊皺的眉頭,緊緊抿起的嘴唇,銳利的眼眸,以及緊緊握著的酒杯,無不彰顯著他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