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我不過就是讓你去護國寺祈福,為何如此大驚小怪?諶王妃沒事兒,那就最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也算是儘了一份心意,最重要的是,諶王肯定會看在眼裡的。”
“哦。老爺,妾身明白了。明日便去護國寺。”
最終,護國寺去沒去成,已經不重要了。隻因當天晚上,也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竟將這些對話傳到了愛妻心切的諶王耳中。待聽到那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時,立時勃然大怒,將那些說過此話的人悉數拘押起來,另行處置。
青擎越發覺得,但凡是沾染上王妃的事兒,自家王爺絕對沒有清醒的時候。
上次,有一位禦史向蒼帝進諫,稱自家王爺拋卻國家大事,一味沉溺於兒女情長中,究其緣由,還是王妃沒有儘到發妻的責任,並當庭懇請蒼帝為王爺尋覓些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的女子,近身服侍諶王。
蒼帝還沒有回應,隻讓那禦史回府靜思,結果剛跨入大門,就被十多個女人圍了起來,一個個皆說,自己是從滿庭芳贖身出來的清白女子,奉了一位貴人的命令,前來服侍的。
至於是哪位貴人,那禦史已經沒膽子去猜測了。恨恨跺了跺腳,便倉皇而逃。
聽說,這十多個女人的到來,給那位禦史及其家人的生活,增添了許多難以言說的“樂趣”和“情調”,以至於禦史幾次想撞牆抗議,最後都被一具具溫軟的軀體擋住,死沒死成,反倒是弄得裡外不是人,一張老臉可與猴屁股相媲美。
青冥實在想不通,自家王爺到底是怎麼了。
這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有時候細想,還是覺得無比震撼,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事情會是他們那個英明神武的王爺做得出來的。
“為了王妃,王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青擎麵無表情的看他,眼神裡卻充滿了難以言說的鄙夷和譏諷。
自家王爺也算是個怪人,本身對“名聲”這一類虛無的東西毫不在意,卻不允許旁人詬病王妃,否則,他一定要出手狠狠整治那些不識好歹的人,讓他們哭得找不著北。
上次,王爺將政務搬到諶王府來,已經有大臣私下裡議論,王妃有多不守禮儀不遵規距,才會對王爺此等做法無視至今。
當時,王妃已經陷入昏迷當中,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根本就沒有絲毫關係,他們本以為,大臣們的意見,聽聽也就算了,結果王爺還非要把事情追究到底,並借此機會拔除了幾顆毒瘤。
這次,王爺更是堅決貫徹了王妃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無恥思想,絲毫不記得,這麼多年他曾經學過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禦史想給自家王爺塞女人?
可以!
念在禦史如此關心王爺的份兒上,王爺覺得感動,嘉獎肯定不會少的。那麼,最首要的,便是先讓那禦史嘗嘗此間滋味。嘗夠了,知道是什麼滋味了,也可以跟自家王爺彙報,留作備案了。
由此也可看出,王爺已經完完全全被王妃帶壞了。
青擎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王爺越來越無恥,可他知道,若是事情一直這麼發展下去,蒼京裡首先會亂起來。
那些大臣們暫且不說,便是王府裡也會人心惶惶。
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怕就怕,王爺明明看清楚了這些,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怎麼?你們還有事兒?”段天諶手裡端著個藥罐子,打算去熬藥。
其實,說起來,這也不算是藥。
顧惜若懷有身孕,遭逢如此巨變,就連季曉瀾也不敢輕易給她用藥,就怕一個不注意,發生了什麼難以挽回的意外。
是以,段天諶每天所熬的“藥”,不過是季曉瀾精心配出來的稀奇古怪的液體罷了。
青擎見狀,連忙回道“啟稟王爺,屬下已經查出,將王妃病重的消息散播出去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柳氏。隻不過,此次消息從茶館酒肆裡最先流傳出來的,柳氏也極為聰明,並不親自出手,而是授意於平民百姓。屬下已經將那些人暗中拘留了。至於如何處置,還請王爺示下。”
說著,他便垂下頭,靜靜等候著他的吩咐。
卻不想,段天諶並沒有就此評論什麼,而是直接糾正他,“本王說過,王妃不是病重,隻是累了,暫時睡著了!”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魄。
青擎身子一僵,登時跪地請罪,“屬下該死。屬下記住了王妃並非病重,而是累了睡著了。請王爺責罰。”
段天諶擺擺手,滿臉不耐。如果責罰能讓若若醒過來,他肯定不會手軟。可關鍵是,責罰有個毛用啊!
向來尊貴優雅的諶王爺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心裡已經爆了句粗口,想到這段日子發生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開始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一個個的,全部撞槍口上了。這不是找死麼?
他也沒必要手軟不是!
“可有查出,七弟和柳氏諸人有何勾結?”
青擎微怔,隨之搖搖頭,“回王爺,屬下查出來,此事與堯王爺沒有關係。柳氏會有這樣的動作,不管是堯王爺,還是咱們,都是始料未及的。”
“哦?這麼說來,本王這個七弟,還真是堅守了他的承諾了?”段天諶唇角輕勾,許是想到了什麼,眸光倏地幽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