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
景玄總算退讓了一步,起身緩步向外走去,“走罷,後山。”
若真是將那頭狐狸弄死了,隻怕解憂會跟他沒完。
解憂深吸口氣,小手冰涼,反反複複地攥成拳,又鬆開,直到景玄的身影消失在虛掩的門外,才定下心神,一提裙袂快步追上去。
繁重的趙服拖著極長的後裾,不時掛在道旁灌木的細小枝乾上,行路很累贅,因此她雖心急,行動上卻快不出來。
正俯了身解開被細枝掛住的裙裾,一抬眸,前麵景玄卻不走了。
起身追上幾步,才看到對麵黃遙一身煙色楚服,正沉著麵色打量自己。
景玄停下不走,卻也不說話,似乎在比誰更能沉住氣。
解憂霎了霎眼,下意識撫上紅腫的眼眶,她可不希望被人發覺自己方才哭過。
黃遙始終不語,也不上前見禮,略有些慍怒的目光在解憂身上掠過,轉而看向遠處山玉蘭雲雲的天際,隨後向景玄點了點頭,退在道旁,垂首不動。
“走罷。”景玄並不想與黃遙起衝突,但於這件事上,黃遙處處與自己作對,他不想對黃遙無禮怪罪,隻能儘量避著他,不想今日恰好遇上,還是與解憂一道,一會兒黃遙少不得又要勸了。
解憂抿抿唇,絲履踏過青石小道縫隙裡漫出的青苔,快步跟上景玄。
經過黃遙身邊時,她聽得一個低沉而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其人未死。”
解憂一怔,疑惑地側轉過頭,但黃遙已經籠了袖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渺如遠煙的蕭索背影。
回頭看看景玄,他離得有一段距離,顯然什麼也沒聽到。
方才……應該不是她幻聽了吧?
解憂低眸沉吟,一邊緊隨著景玄越來越快的步伐,心中狐疑的泡泡一個個泛起。
方才那句話應該是黃遙說的沒錯。那麼,是誰還沒死?是不是那個從洞庭前來傳信的斥候?
景玄既然得到了那封信,若那斥候未死,想必也傷得不輕。被他們囚在了一個隱秘之處?
正在專心思索,忽聽一陣錚錚的兵刀之聲,解憂下意識一僵,神經繃起。
手腕被人一拽,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抬頭對上麵前十餘人驚愣且好奇的目光,解憂也瞪大了一雙帶著水光的眸子,眼中滿是詢問。
短暫的寂靜過後,才是整齊劃一的抱拳禮和問候。
“塚子。”
“夫人。”
解憂回過神,再度掩起眸子,長睫在麵上遮出一道道細細的陰影,目光在足尖處的草葉上來回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