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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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憂抿抿有些乾裂的唇,因哭泣和不眠而微紅的眸子轉了轉,瞥過景玄,轉向遠處天空,定定鎖著無假關的方向,喃喃自語,“再會。”
她恍然發現,竟然找不到任何能夠令自己眷戀的東西。
既然景玄方才就有意將她射殺,想必見她在麵前投了江,也可以罷休了。
景玄顯然沒聽清她低聲說了什麼,略一蹙眉,卻見麵前方才還在校準箭支的小人一個轉身,身子直直落入滾滾江水中,濺起一灘白色的水花。
“憂憂!”
景玄沒有多想,隨她一道入水,順著那一縷白色的衣袂,去夠她的身子。
突然的變故將岸上一眾劍衛驚得怔住,還是檗反應快,吩咐幾名弓手將黃遙所處的小舟儘量攏進岸邊,自己立刻帶了幾名劍衛下水救人。
解憂連半口水都沒來得及嗆著,便被景玄拎出了水麵,不過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地灌入肺中,還是令她忍不住低低嗆咳。
咳了一會兒,還沒抬頭,便聽到景玄冰冷中挾著怒意的聲音,“鬨夠了沒有?!”
解憂一怔,隨即冷笑,鬨?他憑什麼以為她是在玩鬨?有人會用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麼?!不,就算有人如此,但她是那種人麼?!
“憂雖略習水性,然湘水湍急,無以求生,塚子何須如此?”低咽的聲音,很諷刺。
她會水,那還是上輩子的事情。而且將兩世加起來,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相信便是墜入一個小池塘。都足以將她淹死了,一條這般湍急寬廣的湘江,景玄何愁淹不死她?這麼不放心,是想親手將她殺了麼?
“憂憂……”景玄一頓,圈住她腰肢的手愈發收緊。
解憂竟然以為他想殺了她……?她這是想到哪兒去了?
他不否認他的確想殺了黃遙,因為他已經知悉了那個秘密,可解憂……他不會殺了她的。就算她已經知道了,他也隻會將她牢牢看在身邊——而且從她方才的表現來看,她應該還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她不會這麼容易選zé跳江。
檗大步走近,毫無感情地詢問,“塚子,黃公如何處置?”
“殺了。”景玄並不回頭。接過一名護衛遞來的寬大軟巾。將渾身濕透的解憂包了起來,低聲囑咐檗,“沉屍入江,勿留痕跡。”
“不!”解憂忽然用力推開他,自己踉蹌退了幾步,轉身跑向江岸,擋在漸jiàn飄遠的小舟近旁,恨聲道。“憂聞伍員、屈子俱因赤誠而沉江,今景氏屠戮忠義。黃公雖沉湘江,其心日月星辰可昭!湘靈為之悲歌,而冰夷為之悼!”
她這句話說得很重,又是先賢,又是鬼神的,幾名弓手麵麵相覷,分明是黃遙背叛故主在先,殺了他有何不對?
可他們還真不敢動,倒不是因為被解憂那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懾住了,而是解憂擋在麵前,他們怎麼也不敢向夫人舉起箭啊。
冷冷對峙。
對峙中,小舟又向遠處蕩開幾許。
船內水已經停止了上漲,暫shi倒沒了沉沒的危險。
景玄蹙了眉,若是船飄得更遠,他可沒有把握再將黃遙射殺。
狠狠瞪了解憂一眼,冷聲道“避開夫人,放箭!”
“……”解憂氣得怔住,她跳江尋死,他偏要將她拎回來,此時又不顧她的安危,下令放箭。
刀劍無眼,就算下令避開她,景玄就能確定她不會為流矢所傷?真是太過分了!
轉身看了看小舟,估摸著離自己有五六尺的距離,不如跳上船去,是沉入江中溺死,還是被亂箭射殺,都聽天由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