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頭,胸前一柄雪亮亮的長劍,隻露出鋒利的劍尖,滴著粘稠的血珠。
一點,兩點,濺落下去,不少染在解憂的白衣上,綻開一朵妖嬈的紅花。
醫喜回過神,恍然明白,他這是要死了。
一輩子救過不少人,也害死不少人,更見過太多人死去,有人慷慨赴死,有人貪生怕死,但不管怎樣,總是逃不過一個死。
活了大半輩子,死人見過無數,他倒是頭一回知道,原來“死”是這樣的感受——其實也算不得有多痛苦。
這亂世之中,他活得許多人都長久,他玩弄權術,玩弄旁人的生死,受人敬重,有人為他傳揚畢生絕學,臨到頭了,他還給解憂留下了一份“小禮物”,他有何不饜足?
解憂緊抿著唇,聽著耳邊乾啞瘋癲的笑聲,輕蹙了黛眉。
真是瘋了……全都瘋了……
醫喜的笑聲久久不絕,乾枯而磣人,仿佛索魂的厲鬼,一旁幾名劍衛聽了都忍不住直蹙眉。
檗搖頭,“塚子,夫人體弱,不宜過度受驚。”
餘下的劍衛亦連連點頭,這年輕的夫人生得嬌弱不勝,怎能當著她的麵殺人?這血都濺上了她的衣衫,隻怕要將她嚇得不輕。
景玄冷哼,反手收回長劍,血噴湧而出,醫喜令人悚然的笑聲也終於止了。
解憂跌跌撞撞地避開一步,免得濺上一身血腥。
“遣人處理死屍。”景玄一把將解憂拽了,之扔下這一句話,便攜著她快步離開彌漫著血腥氣的屋室。
解憂麵色煞白,被景玄半抱半拽地拖到了哀郢院中,仍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仍在哀郢院內,一身沾滿血的衣衫已經換過了,帶著一縷淺淡的蘭草香味。
景玄倚在一旁盯著她看,眸色微閃,蘊著極複雜的情緒,既有怒,又有憐,既有恨,亦有愧。
怒她自作主張,憐她獨自在九嶷,病中還要與醫喜百般周旋,恨她從無半點相信自己,愧自己將她獨自扔在九嶷,不聞不問。
這些事情,她分明可以告訴他的,他會處理,可、可她為什麼偏要自己去與人玩弄心計?雖然解憂仍是借他之手殺了醫喜,可被人當做棋子的感覺,誰會樂意?
解憂從不明白,他是她的夫君,他會護著她的,誰都不能欺侮她,她應當學會依靠他。
解憂霎了霎眼,直直對上他的目光,看住了。
看了一會兒,才斂起眸,悵然歎息,“憂曾雲,藥經乃吾傾儘心力而成,憂待之若性命。”頓了頓,解憂苦笑,“憂非有過目不忘之能,藥經既遭焚毀,憂淒惶不知歸處……憂實乃睚眥必報之人,塚子不懼耶?”
未完待續。
s前麵幾章都改回來了,字數稍微有點出入,周末會加更幾章免費的章節補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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