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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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隱在夜色裡的劍客收起劍,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回廊儘頭。
越女則抽泣著向另一頭跑開了。
解憂怔怔看著她的身影被夜色吞沒,轉頭看向檗,“……越女此去?”
夜色已深,越女哭成這副樣子跑了,該不會自尋短見吧?
“夫人不該來。”檗搖了搖頭,答非所問,手腕一翻,將劍收回鞘內,拱了拱手,“某送夫人回去。”
暮色鋪滿院中的每一個角落,被驚飛的雀鳥早已重新歇上枝乾,偶有一兩隻撲棱著雙翅飛過,是不眠的夜鴞。
廊下籠著飄搖的燈籠,紅紗的燈罩有些舊了,沒有初時的豔麗。
堂內燈火煌煌,景玄披著一領蒼灰色的鬥篷,倚在案前,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
解憂輕手輕腳地踏入廊下,抬手扶了門樞,足尖輕點在門檻上,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喚醒他。
檗暗暗搖頭,解憂實在太不懂事了,但凡她有一點作為女子的自覺,行止溫柔和順一些,景玄也不至於每日處理過各處的事務,還要憂心兩人之間的關係,忙得沒個消停。
“夫人……”
檗才開口,想勸她幾句,解憂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扁了扁嘴,提起裙子踏入屋內,向著景玄走去。
檗見她如此聰穎,很想寬慰地笑笑,但唇角抽了抽,終是笑不出來。
聽聞燕姞正在回來的路上,偏偏越女又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光是這些鶯鶯燕燕的事情,就能將九嶷攪得天翻地覆,更何況添上了龐城和其他各地的軍情?
這樣的情勢下,還能笑得那麼雲淡風輕的,大概也隻有解憂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了。
檗一邊搖頭,一邊抱著劍離開廊下,徑自去尋隗。
解憂踏著火光緩步挪到書案前,在景玄身旁跽坐而下。側眸細細打量他。
他睡著的模樣安靜平和,隻眉峰微鎖,也不知還在想什麼難辦的事情……
龐城的事,九嶷的事。秦軍揮師南下,還有燕姞、越女,許多許多的事情,的確是愁人得很。
解憂抿抿唇,低眸看著案上鋪開的一幅帛畫。輕輕斂眉。
是山川圖冊,標有山道渡口,空白處還有朱筆記錄的批注,極工整小巧的篆字,字如蚊腳,許是用削尖的竹片蘸了朱砂寫成的。
這地圖看得她很頭疼,隱約記得,前世是最討厭這些東西的。
但這一生她幼年漂泊,對於地理之事早已烙刻在心,雖然仍對地圖帶著抵觸的情緒。這一眼掃去,卻能儘數看懂,半點沒有從前的雲裡霧裡之感。
看了一會兒,解憂提起筆,在圖冊上每一處記得的地方,細細打上標記,寫下各戰役的名字,仿佛這一領長卷上被挖了這些空處,她正答題一般地仔仔細細往內填寫。
景玄醒來時,正看到這樣一幕。
那少女麵色認真。正微伏在案上,在圖冊上打上密密麻麻的標記。
解憂寫完最後一筆,將筆往白陶的筆架上一擱,才想抬臂揉一揉。腰間一緊又一暖,接著整個身子都被籠進溫暖的懷抱中。
“憂憂。”景玄低沉著聲兒,沙沙的,還帶著幾分朦朧的睡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