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周宏隻是伸手摟著她,低頭溫柔的親了一下。
林清含笑仰著頭看著他烏黑的眸子,問“怎麼了?”
周宏笑道“沒什麼”,邊說邊親昵的拖著林清歪到窗旁的榻上。
林清看著周宏,奇怪的問“那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
周宏摸了摸臉,問她“是嗎?”
林清點點頭,“看著不像高興的樣子。”
周宏將臉湊到林清眼睛底下,道“這你也能看出來?”詔獄的審理有些麻煩,昨天押解過來的犯人抵死不招供,上麵對他們的效率很不滿,周宏不想將情緒帶給林清,所以回來的路上已經儘量放鬆心情,卻不想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林清將他貼過來的俊臉推開,起身擰了帕子服侍他梳洗,“是啊,你臉上帶笑,可是眼睛裡冷冷的。”
周宏仰著臉,合上情緒流露的眸子靜靜的等待,心裡為兩人的心意相通暗喜。
林清含笑將濕潤的帕子覆在他臉上輕輕的擦拭,隨後拉他起身,為他更衣。
換好常服,外麵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林清走到外麵喊小廝傳飯。
回來見周宏饒有興致的擺弄桌上的紅木嵌雲石的插屏,便道“這是我去庫房找出來的,好看嗎?”
周宏抬頭笑道“不錯,低調雅致。”
林清抿嘴笑,“屋裡的擺設太過單調,我跟周管家提了提,他便帶我去了庫房。”
“從前我在府裡待得時間不多,屋子也沒人打理,以後這些就交給你了。”周宏歪著腦袋想了想,這幾年弄來的好東西太多,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
聽他這麼說,林清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想起今天去庫房,她抽出的那卷灰突突,滿是灰塵的畫軸。因為是立在花瓶裡的,所以她也沒在意隨手打開,結果上麵的字跡端莊恢宏,神采飛動,再看落款更是心驚,這分明是顏真卿的真跡。
再看那隨意亂放的卷軸,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的瓷器,林清真的很想扶額長歎。
可此時周宏不上心的樣子更讓她無語,她忍不住問他“你去看過庫房嗎?”
周宏搖頭,“我每日忙著外麵的事,哪有時間管這些東西。”
明白了,就是說他隻管劃拉東西回府,之後是扔到庫房是黴或長毛都沒他什麼事。
林清閉目憋氣,忍了忍,可那些蒙塵的畫卷就在眼前晃悠,她怎麼也舍不得那些文學瑰寶委屈的埋在塵土中腐爛黴,於是隻得請纓,“老爺,那些畫卷仍在那裡,過不了多久就會毀了的。”
周宏滿不在乎,“沒事兒,過一陣子,京裡這批大臣倒了,我再去抄點回來。”
林清一口氣梗在喉間,噎的她半天沒說話。
周宏見旁邊沒聲,便低頭看她,這才現林清的臉色不對,忙問“怎麼了?”
林清心雖然氣他這個莽漢不知珍惜,可是見他一臉擔憂,焦急的看著她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泛起甜意。
林清出了口氣,緩了緩神色,“沒什麼,我是想該將庫房裡的字畫好好拾掇一下。若是不管,就這麼任蟲吃鼠咬,你就是拿回來再多那也攢不下不是?”
周宏被她一副管家婆的樣子逗得眯起了眼睛,“你說的有理,可是府裡都是些粗人,哪裡會搗鼓這些。”
林清明媚的眼睛笑的彎彎的,抬手點了點自己。
周宏笑著攬過她,抬手點她的鼻子,“對啊,忘了我還有位賢內助呢。”
林清的臉紅了,扭身躲過他的大手,“淨胡說。”
正笑鬨著,門外傳來小廝傳話,是否可以擺飯?
林清拽了拽衣服下擺,轉身去了廳堂,周宏摸了摸鼻子,跟了出去。
用過晚膳,林清便要回去,因為明天張禦醫來訪,林清想好好準備一下,周宏雖然不願,但也知道明天關係重大,所以隻得妥協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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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涼,一彎新月掛在上空,林清提著燈籠緩緩向前。
棲霞院中已經掛上了燈籠,等待主人歸來。玉兒月梅知道明天是商議認親的日子,傍晚便開始整理林清明早穿戴的衣服飾。
許是因為明天日子特殊,所以兩人格外慎重,結果喜好不同,各自的看法出現差異,一個說素雅的月牙白色好,看著貴氣淡雅,自有一番風骨。另一個提議著粉嫩的桃花紅色,老人都喜歡穿紅戴綠,這樣喜慶。
兩人都覺得自己很有道理,結果等林清回到院子時,便拉著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要她選定到底要穿那一套。
林清頭痛的看著兩個丫頭爭的紅彤彤的小臉,道“一人選一套,明天穿月牙白見客,正式去府裡磕頭認親再穿另一套。”
兩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