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小廝軟語央二丫進院幫著傳話。
二丫心軟答應下來,走到屋內卻遲疑起來。
林清聽到響動,抬眼看了過來,“什麼事?”
二丫忙道“是外院小廝想問小姐怎麼辦?”
林清揚聲道“去回張公子,就說我馬上過去。”
二丫如蒙大赦,慌忙出去回了小廝。
月梅跟著林清出了屋子,二丫立在院門口低頭看著腳前尖。
林清腳步匆匆的向前趕,月梅走到門口止住腳步,看了眼遠去的林清,盯著身側的二丫,淡淡的道“誰教你規矩的?不知道未經通稟不能進屋嗎?”
二丫麵色微白,忙認錯,“月梅姐姐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月梅看她一眼,“以後記住了。”
二丫屈膝,“是,多謝姐姐提點。”
月梅沒再說話,隻向前追林清的背影去了。
﹏﹏﹏﹏
林清腳步匆忙的趕去外間廳堂,還未進屋,便聽到張鶴齡不滿的聲音,“你乾嘛跟著我?”
“大姐擔心你闖禍,要我看緊你。”這聲音聽著有些未褪的稚氣。
“那也不用跟到彆人家裡。”
那聲音“哼”了聲,再不言語。
林清整了整袖袍,大步走進去,拱手“張兄”
張鶴齡看到林清,眼睛一亮,起身道“賢弟。”
目光滑過身量略高的張鶴齡,看到一個個子小小的小童,林清拱手道“未請教?”
張鶴齡不在意的擺了下手,“我弟弟,張延齡。”
張延齡橫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施禮。
林清笑道“在下木青。”
張延齡好奇的打量她道“我知道你,昨天大哥回去一直提到你。”
林清緩步走到圈椅旁坐下,示意兩人也坐後,方輕輕“哦”了聲,問“卻不知,說我什麼?”
張延齡斜眼瞄張鶴齡,道“說你人好,性情和善,為人俠義,年紀雖小卻已精通外務。”
林清微微笑了下,轉頭看張鶴齡,“張兄過譽了。”
張鶴齡笑答“我倒覺得講的太籠統,賢弟為人高風霽月,不在乎這些,但為兄以為做人還是不要太謙虛的好。”
林清笑道“確實不是謙虛,外務之事在下確實談不上精通。”
張延齡挑眼看張鶴齡,“我就說不大可能,怎麼樣?”
張鶴齡臉色有些紅,強辯道“賢弟如此年紀已經打理商鋪,長此以往精通又有何難。”
張延齡鼓著臉要與他爭,林清左右看看,忙道“張兄今日是想引薦我與令弟?”
張鶴齡瞥了弟弟一眼,轉頭道“不是。”
他今天是想拉她去看鬥雞,昨晚上昌寧侯家的小兒子來說,順來賭坊出了個雞王,他想帶林清去見識一下。可這可惡的張延齡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事,今天一早他便黏了上來,怎麼也不肯離開。
張延齡知道想什麼,便道“木公子可見過鬥雞?”
林清一頓,“這個……倒是不曾見過。”
張延齡嘿嘿一笑,“聽說京城的賭坊昨晚出了個雞王,你可有興趣瞧瞧?”
林清乾笑兩聲,“張兄盛情,本不該拒,可我性子和緩,看不得激烈的場麵。”
張延齡示威一笑,“敢問木公子平日作何消遣?”
林清笑答“在下喜靜,平日大多看書下棋打時間。”
張鶴齡不耐煩的道“下棋這玩意最費腦子了。”
張延齡故意與他作對,“若不嫌棄,你我對弈一局。”
林清有時的確會打棋譜自娛自樂一番,所以自認不精但也拿得出手,再加上此時不想與兩人去賭坊那等龍蛇混雜之地,聽到他建議自然說好。
張鶴齡挑眉欲要反對,張延齡挑釁道“大哥若是不耐,自可去賭坊玩耍。”
張鶴齡壓下豎眉,勉強道“手談乃是雅事,我自然有興趣。”
林清笑看兩兄弟特殊的兄弟往來。片刻,才揚聲道“拿棋盤過來。”
小廝應聲拿來棋盤,兩人落座,林清禮讓,示意張延齡先手。
張延齡也不推辭,選了白子,抬手便落。
林清緊跟。
小小方寸間,黑白相間的圖案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張鶴齡看的累了,也站的累了,拖了把圈椅過來坐下。
張延齡隻斜眼看他一眼,注意力又轉進緊張的棋局中。
日頭高起,轉眼已近午,屋內交錯頻繁的落子聲漸漸轉緩。
張鶴齡揉了下肚子,輕聲道“還有多久結束?”
林清聞言方才恍然,此時已到飯時,忙道“張小兄弟,我們用過飯再繼續?”
張延齡思緒已完全沉迷其中,此時他隻迷茫的道“什麼?”
林清再度重複,他才驚覺肚內饑餓。
三人相攜去花廳用飯。
席間,張延齡心裡掛念未完棋局,默不作聲快吃著飯,張鶴齡無趣的看了一早上棋盤,心裡早已憋得難受,此時終於逮到機會,一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林清體諒他的苦悶偶爾迎合幾句,於是一頓飯下來,席間滿是他清亮的聲音。
用罷飯,林清無心留客,稍微讓了幾手,以半子落差惜敗。
張延齡難得遇到對手,意猶未儘嚷著再來一局,張鶴齡卻不想再次枯坐等候,忙拖著弟弟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