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錦衣婦!
用了壽麵,玉兒迎著晨光出了門,林清又歪回榻上補了個回籠覺。▼.?
月梅坐在一邊的小繡墩上低頭繡著之前描好的花樣子。
屋子裡靜靜的,隻有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欞,照的內裡一片亮堂。日頭漸漸升高,劉婆子過來小聲詢問是否傳飯,月梅抬起酸澀疲累的眼睛看了看天色,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忙到榻前喚醒林清。
林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覺得腦子一片昏沉,便含糊的問“什麼時辰了?”
月梅扶著她起身,“剛到午時,”說著又給她著上鵝黃色的家常襦裙。
林清眨了眨眼睛,順著月梅的手臂起身。
待濕潤的帕子抹過臉頰,林清稍顯混沌的神智方略微清醒了些。
用了飯,再度懶懶的窩在榻上,尋思著該乾點什麼打下時間,就在這時外麵來報,張家小公子來訪。
月梅不情願的道“怎麼又來了?”
林清笑著點了她一下,“怎麼?從前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
月梅小聲嘀咕,“就是再喜歡也沒有天天來的道理啊。”
林清理了理鬢,道“他年紀小,府裡哥哥不理他,他又沒有投契相交的玩伴,想來是覺得這裡有趣,這才找我這個姐姐玩耍罷。”
月梅想了想,覺得也是,小小人兒,卻沒有什麼玩得來的朋友,一個人孤單單的,看著也是可憐。
林清帶著月梅到了前院,一進門就見張延齡已自來熟的坐到窗邊,對著麵前的棋盤自顧自的打著棋譜,一旁的小幾早有小廝奉上的茶水冒著絲絲熱氣。
林清走了過去,看了一會兒,才道“你這布局已經明顯有了變化,看來那本殘譜對你幫助不小。”
聽到聲音,張延齡轉頭,這才現林清已經站在一旁,便嘟著嘴道“姐姐怎麼才來?”
林清哪好意思說是因為睡了懶覺,不想動彈,想了想,她拈了枚棋子順著他的棋路落了下去,隨後抬臉笑著看他。★
張延齡見她落子也顧不得先前的問話,忙低頭看了會兒,少頃也落下一子。
兩人就這般你一子我一子的對起了奕,悠閒又靜謐的午後時光在這小小的方寸間不經意的流逝。
晚霞染上天空,為澄清的碧藍添上一抹豔麗。
林清覷了眼天色,道“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張延齡賴在榻上不動,半晌才懶懶的歎道“你說,你要是我姐該多好,那我就能天天找你玩了。”
林清好氣又好笑,哪有人因為這個就想認姐的,正想說他幾句,眼角卻瞥見門口探頭探腦,臉帶異樣的玉兒。
林清笑著起身,道了聲稍候,便撇下張延齡走了過去。
剛一出門,臉色煞白的玉兒便迎了過來,林清訝異的看著不住抖的玉兒,低聲問“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玉兒咽了口唾沫,帶著顫音道“小……小姐,不好了,老……老爺出事了。”
話一入耳,林清便覺得頭上倏地打了個響雷,腦子嗡的一下子炸開,呆怔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聲音,連聲道“你說什麼?老爺出事了?”
玉兒咬著嘴唇看著林清瞬間變白的臉,低聲道“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我隻見有個校尉來找李鐵,跟他說萬指揮使招了秦僉事過去,不多會兒秦僉事就帶人了出城。李鐵聽完臉色大變,隻說了一句老爺恐怕會出事,就忙忙走了。”
玉兒的這一番話讓林清一顆心頓時沉到了不見底的深淵。
周宏與萬震過節極深,此行他身負的又是那要命的差事,她能想到定是江西那邊走漏了什麼風聲,萬震這邊便調兵遣將出城斷他後路。★???.?想到這兒,林清雙腿一軟,立時就要倒地,好在玉兒手快,一把將她拽住,這才穩住了她的身形。
屋內的月梅也聽到了動靜,過來就見到林清一幅搖搖欲墜,恍惚失神的模樣,忙扶著另一邊的胳膊,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林清轉過頭看著來人,半晌才恍然是月梅,“沒事,扶我進去坐下。”
玉兒月梅扶著林清做到門邊不遠的圈椅,裡麵的張延齡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姐姐。”
林清抬頭,挑了下嘴角,聲音帶著一絲虛軟無力,“家裡出了事,我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