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麵嫩,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模樣,氣度卻極為不凡,不怒自威。
“雨化田?就是太液池寶船救駕的小太監?”
麵對如此突發狀況少年並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更多隻是疑惑。
再結合陸文昭此時的表現,少年身份呼之欲出,不是當今皇帝的親弟信王又是和人?
陸文昭低著頭繼續道“正是,此人武學天賦極高,十年前拜入諸葛正我門下,前不久已成就先天。”
信王淡淡一笑“諸葛太傅,這麼說我還算是他的同門師兄?”
陸文昭未及回話,他身旁一英武女子欠身道“明公,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雨化田手中銷毀那冊子,隻是”
信王的臉色驟然凝重“隻是他為何要突然取走那冊子,甚至不惜交惡東廠,莫非是發覺了什麼不成?”
“明公,我有一言,廠衛調查那冊子已經月餘,並未發現任何問題。就算雨化田拿到了冊子,應該也很難查出些什麼,我們是否有些過於謹慎”
陸文昭未及講完,信王抬手打斷,道“你的話我也考慮過,隻是此事乾係太大,不容我們留下任何破綻。即便是可能的破綻,也會萬劫不複”
是夜,錦衣衛案牘庫火光衝天,正值盛夏京城乾燥,火勢一起僅憑人力難以阻擋,竟燒了半夜,整座案牘庫化為廢墟。
看來為了保險,信王等人沒有告知沈煉真相,案牘庫不是重點,被雨化田拿走的《寶船監造機要》才是。
但這些都和雨化田沒什麼關係,他反複查閱了這份《寶船監造機要》,果然並未發現任何疑點。
一夜過去,也未見信王等人有任何動作,單純的守株待兔效率太低,且雨化田向來不喜歡被動
次日正午,內官監衙門被一眾錦衣衛包圍,調查內官監失竊一事。
事關內廷,乾係重大,據說內官監庫房近乎被洗劫一空。
而此時的內官監掌印雨化田,正在永壽宮俯首請罪。
“陛下,小臣監察不力,上任首日內官監便發生如此大案,有負陛下與貴妃娘娘信任,懇請陛下降罪。”
座上那與蘇有朋有幾分相似的皇帝還未及回話,身旁風情萬種的萬貴妃先將剝好的荔枝喂進皇帝口中,耳畔靡靡之音適時響起
“陛下,此事怪不得小雨兒,他才第一天上任,怕是連內官監衙門有多少間房都未來得及認全。
依我看,這事兒明顯是有人嫉妒小雨兒年紀輕輕便當了一監掌印,故意針對小雨兒。”
皇帝輕歎一口氣,卻不見一絲愁容。
“愛妃說的雖也有幾分道理,可這內官監衙門地處宮城,有廠衛層層把守。
能神不知鬼不覺搬空半個內官監庫房,絕不是一句嫉妒便解釋得清的,這竊賊的背後恐怕不一般。”
萬貴妃趕忙接話道“那這就更不關小雨兒的事了,分明是東廠和錦衣衛守衛鬆懈,才讓竊賊潛入,陛下應治那魏忠賢個懈怠之罪。”
皇帝沉吟片刻,看向身前畢恭畢敬的雨化田,道。
“罷了,愛卿初次到任,對內官監衙門尚不熟悉,想必竊賊也是利用了這一點才在此時動手。
這一次朕就不追究了,從今往後愛卿可要恪守職責,莫要讓朕失望。”
雨化田叩首再拜“小臣叩謝陛下寬恕之恩,今後絕不敢再負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