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安馳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薄景言不溫不火的聲音打斷。
安馳遲緩了幾秒,回道“是,我這就去安排。那我晚上”
薄景言淡聲吩咐“醫院對麵有酒店,你去住,當公差,去吧。”
安馳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蘇西臉上,便也不再反駁什麼,應了聲,就疾步出了病房門。
天色暗沉下來,透進窗子的微風,已經有了半分初秋的味道。
病床上的蘇西,緩緩地睜開眼睛。
她眨了眨睫毛,眼前沒有特彆明亮的燈,隻有床尾的牆角有盞落地燈微微亮著。
淡藍白相間的牆壁,印著十字的被褥,說明了她人躺在醫院。
蘇西緩緩地移動視線,這才發現趴在她手臂邊的男人。
從發型到身形,她也看出了這是薄景言。
蘇西不動聲色的回想著在小賣部看到他的那一刻。
他通紅的眼睛中,藏著心疼、焦急
她記得她剛被他抱進車裡時,喝了點水,就體力不支的睡著了。
“珊珊”
記憶一閃而過,蘇西不由自主地念叨顧珊珊的名字,她記得珊珊也去了的,怎麼這病房裡就隻剩他一人?
蘇西摸了摸額頭,感覺高燒已經退去,她又看了趴著的薄景言一眼,便試著起身,輕輕地掀開被子。
“去哪裡?”
蘇西剛移動雙腿準備下地,側後方便傳來薄景言沙啞的嗓音。
隨即,他疾步走到床的另一邊,伸出手臂,又把她雙腿挪到了床上,溫聲叮囑道
“你現在需要休息,躺好。孩子們都安頓好了,不用掛心。”
蘇西躲著他的手臂,不太自然的回應
“我去洗手間。”
說著,蘇西再次下了床。薄景言伸出手臂扶她,被她固執的抽回
“不用。”
她聲音很輕,言語中卻帶著無法形容的疏離感。
蘇西緩緩地來到洗手間,鏡中的臉還是有幾分憔悴。
以前,她在薄公館也發過燒,他隻是給她安排了醫生,卻不曾陪伴,都是吳媽照顧她。
而今床邊那個角櫃上擺著盆和毛巾,這應是物理降溫輔助,他能親自做這些?
還有他趴在床邊睡覺,她記得他對入睡的條件也非常苛刻,這是累急了
蘇西的思緒很快又轉移,她不明白,她先是給張媽打的電話,隻說自己有急事出差了,也確認孩子們沒事,才又接著給顧珊珊打的電話。
張媽不可能有薄景言的聯係方式,而顧珊珊定然也不會告訴他,可是,來接她的,怎麼會是薄景言
等蘇西從洗手間出來,薄景言就等在門口,見蘇西開門,他溫聲說道
“去床上靠著,我喊了醫生來做複查,吃的東西,已經安排安馳去拿了,待會就送到。”
蘇西沒有接話,也沒有讓他扶。
感覺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便緩步回到床上。
薄景言剛才已經命護士把病床的一頭支了起來,蘇西就那麼神色平靜的靠著。
很快,醫生護士都走了進來,問詢了一番之後,說讓吃點清淡的食物。
明早再打一次點滴,沒有其他不適的話,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