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默契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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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默契(1 / 2)

葉臻的眼睛,倏地紅了。

她刷地拔出寒光刀指著他,聲如淬冰,一字一頓道:“我殺了你!”她身形如風,竟是直接將渾身冰係靈力連帶著近日所得火係靈力全數注入寒光刀,直接使出寒光刀第十二重冰消雪融的殺招。整個屋子霎時如冰窖一般,刀風掃到牆壁,砰的一聲揚起無數石磚碎片。

玄天承後退幾步,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阿臻,你要殺我?”他提劍格擋,玄月劍挽了個劍花,掌下靈力彙聚,一招使出,就是那一式吳江月落!他身法如電,毫不猶豫地將劍尖對準了葉臻露出破綻的脖頸。

“閉嘴,你不配這樣叫我!”葉臻眼含熱淚,出招越發狠辣。她單手捏住他直衝她要害而來的劍尖,被衝得後退數步。手中刀再也不留餘力,刀風直指他頭頂百會穴,厲聲道:“他去哪兒了?你把他怎麼了?”

“阿臻,你在說什麼?”玄天承驚詫地看著她。葉臻的招式太凶了,他一時難以招架,手中劍一震竟然脫手。他眉頭一皺,眸中飛快地劃過什麼,接著卸去了身上的靈力,全然不抵抗地看著她:“那天在林中,你明明說過……”

“我說過什麼?什麼垃圾東西,也敢冒充他!”葉臻狠狠一腳踢中他胸口,接著刀風一送,“玄月”攔腰折斷。她在空中一個旋身,一個掃堂腿接屈膝二段踢把他壓跪在地上,寒光刀貼在他青筋畢露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我再問你一遍,延之呢?”

“我就是延之啊。”玄天承被她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眸中也終於露出一絲肅殺,轉瞬即逝。他微微擰著嘴角,茫然無措地看著她,“阿臻,你到底在說什麼?是,我是殺了葉明,你聽我解釋……”

葉臻把刀又往下壓了幾分,“你也配頂著他的臉……”忽地她眉頭狠狠一皺。

“阿臻,小心!”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個身影隨之箭一般衝了進來,快得幾乎看不見影子。他長臂一伸將葉臻攔腰抱住裹進懷裡,下一刻一隻鋒利的蝴蝶鏢擦過他後腰,嗖地一聲射入門框。

他身形微微一滯,接著把葉臻往身後一帶護了個嚴實,提起佩劍便與玄天承戰作一團。他似乎氣力不繼,幾招之後劍一個劈空插入桌麵,他來不及拔,兩人赤手空拳又對打起來。

兩人長著一樣的臉,又穿著幾乎一樣的衣服,幾招之後便分辨不出誰是誰了。但葉臻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尋了個空隙提刀對著其中一人便紮了下去。寒光刀沒入那人腹部,他悶哼一聲倒了下去,那聲音熟悉得讓葉臻不自覺心尖一顫。

但她沒有遲疑,攬著另一人後退數步,扶住了他的腰身,急聲問道:“傷著哪裡了,怎麼都是血?”見他閉目蹙眉喘氣不說話,更是又急又氣,“讓你在家養傷,你跑出來做什麼?”

他不說話,躺在地上的那個倒是嗤笑一聲,“阿臻,我真是錯信了你。你竟為了一個冒牌貨這般對我。”

“彆這麼叫我,我惡心壞了。”葉臻走到門框邊,伸手拔下了那隻蝴蝶鏢,鏢身開了血槽,隱隱泛著幽藍色的光。她眉頭緊蹙,走到玄天承身邊,看見他後腰衣服上染血的破口,臉色更是難看。

玄天承來抓她的手,輕輕道:“不是我做的。”他目光落在那吳江月落造成的劃痕上,微微捏緊了拳頭。

“我知道。”葉臻說。她現在心情很暴躁,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更是自責,要不是她大意,也不至於讓他受傷。她看玄天承臉色也差到極致,盯著地上的人出神,越想越氣,氣得火冒三丈,心血上湧,甚至有點想吐。惡心過了又覺得委屈難過,伸手環著他的腰,眼裡淚光閃爍。

玄天承伸手掩住她的眼睛,輕聲說:“彆看,交給我。”

葉臻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睛,聽見一陣乒乓聲,接著傳來一聲慘叫。那音色是如此熟悉,她下意識地就睜開眼睛看了,看見“玄天承”胸口被洞穿,她心臟猛地停頓了,接著長長地喘出一口氣,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

玄天承寬闊的肩背擋住了她的視線,將她的腦袋攬在胸前,用沒沾血的左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低聲安慰道:“沒事了,彆怕。”

葉臻胸口起伏著,慢慢平靜了下來,說:“我沒事,我去看看。”

她抿著唇走了過去,玄天承落後半步跟著她。她在“玄天承”身邊蹲了下來,隻見他嘴角和胸口都在汩汩流血,眼神已經渙散了。他直直地看著她,儘管神色陌生,但那幾乎全然一致的麵容,還是讓她有一瞬間的窒息。

“咳咳……”他費勁地嘔出了嗓子眼裡的血,嘴巴一開一合,不甘道,“我倒要問一句,你怎麼能……如此篤定……”

“錯漏百出,全是破綻。”葉臻已經平複了心情,定定地看著他,冷冷道,“想必你就是那傀儡人。還真是好手段,能與真人彆無二致。可那又如何,假的就是假的。”

“你怎知……”他話音未落,忽然一下子僵直了,腦袋直挺挺地歪向了一邊,傷口的血也停止了流動,接著便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摧枯拉朽一般層層開裂,暴露出的肌肉脂肪血管也迅速消融。那張臉迅速失去了光澤,臉皮耷拉,肌肉鬆弛,呈現出一張老朽的臉孔。那渾濁的眼珠直直盯著天空,似在訴說著死亡前的不甘。

“嘿,還真是張假臉……”葉臻喃喃道,又看著這人迅速萎縮的骨架,驚歎道,“世上竟真有這種術法……”

玄天承也在她身邊蹲下來,伸手查看著這具格外詭異的屍體。他上下翻看,接著問葉臻道:“你剛才說傀儡人,何為傀儡人?”

“喔,是我瞎編的名字,事情是這樣……”葉臻正思考著如何跟他說吳家糖水鋪的事,忽然見他眉頭狠狠一皺捂住了胸口,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事,唔……”玄天承話音未落,身子向前一傾跪倒在地,偏頭嘔出一口鮮血。他蹙著眉頭,左手結印抵在自己神闕穴上,試圖運功逼出毒素。

葉臻連忙扶住他,趁機摸了一把脈象,大驚道:“怎麼會?暗香疏影不是百毒不侵……是天仙醉?”她見他周身靈氣飛速外泄,心裡一下就慌了,手抖得厲害,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剛才在留仙穀順的一枚歸元丹,“快,快把這個吃了。”

玄天承吞下丹藥,神色卻未好轉多少,倒是靈力外泄得不再那麼厲害。可不過片時,他脖頸連同手背的筋脈全都變成了紅黑色,末端洇出細小的紅斑,像是盛開的紅梅。他神色愈發痛苦,雖未出一聲,但額頭上的汗成股淌下,身上的衣裳也幾乎被汗水浸透。

葉臻急得額頭上也滲出汗來。她嘗試給他輸送靈力,卻發現他體內好似有一個吸盤,把她的靈力全都吸掉了。

“阿臻,你坐著彆動。”玄天承咬牙低聲說,“我自己來,把毒逼出來就好……唔……”他勉強背過身去,偏頭又吐了一口血,眉頭終於舒展一些,但脖子上的紅色仍未消退。他收了功,有些狼狽地單手撐在地上,被葉臻一把扶住。

“我在呢,你彆強了。”葉臻半蹲下來抱住他,撐起他的身子,“我扶你去床上。”

玄天承沒再說話,葉臻架起他的胳膊,扶著他慢慢挪上床靠坐著。她在床沿坐下,伸手到他懷中去摸針包,摸到了一手鮮血。她掀開他衣領一瞧,神色愈發難看,忍不住罵道:“你去哪兒了?你就這麼不拿你性命當一回事?”

玄天承垂下頭,低聲說道:“我去日照峰溶洞善後……一言難儘。聽說山莊出事便趕來,正好見到一人行跡鬼祟……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追著他跑出去,沒追上。”他今日一再不順,實在沮喪,隻覺得自己的對手渾澄澄籠在迷霧裡看不清楚,心裡俱是對未來的憂慮不安。

“好吧,回頭再說。”葉臻一時氣上心頭,又覺得不該對他生氣,歎了口氣,“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疼還是冷?”

“……都有。”玄天承本來想繼續說自己沒事,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如實回答了。“沒有下次了。”他悶悶地說,“可明明你跑得比我還早。”

葉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清了清嗓子,掩住了眸中的心疼,展開了針包,“一會兒就回……”她動作忽地頓住,迅速把針包卷好塞進懷裡,攏好了玄天承的衣服,看著他脖子上尚未消退的紅紋,皺了皺眉。

玄天承顯然是也聽見了動靜,坐直了身子。他搖頭示意葉臻自己無事,施了個障眼法遮住身上紅紋。兩個人於是又蹲了下來,繼續查看葉明和那個人的屍體。

“……哪有鬼!等著,甭管他長的方的圓的扁的,本少爺都要把凶手揪出來!”一個洪亮的聲音穿過院子傳了進來,接著便進來兩個瘦高的少年,前麵的一個咦了一聲,“君七,梅大俠?好巧啊!你們先來了!誒君七,我聽說那天是你破了日照峰之局救了大家!你怎麼做到的?能不能給我們講講當時的情況……”

少年很是自來熟,沒管這是在凶案現場也沒管壓根沒人搭理他,兀自嘰裡呱啦說著話,一麵竄到了兩人身邊也來查看屍體,話題切換如此之快讓人毫無插話的餘地:“喔,這就是那個明叔的屍體……好奇怪的傷,看著像劍傷——你們知道他叫什麼嗎?就叫明叔?他有家人嗎……”

葉臻腦瓜子嗡嗡的,一麵瞥了眼玄天承,傳音入密道:“梅大俠?你是那個梅廣晏?虧我還尋遍天下想找梅大俠教我劍術。”

“嗯。”玄天承笑著看了她一眼,也傳音道,“彆氣,回頭教你。”又說,“崔太傅的孫子怎麼這麼聒噪?你認識他?能不能讓他閉嘴?”

“我才不學,我學你的劍法乾嘛。崔皓是崔太傅的孫子?”葉臻挑眉,“對啊,我認識他,但我不知道怎麼讓他閉嘴,他一直就很吵。不過我覺得,以某人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思考怎麼自然迅速地開溜。”

“某人是不是應該思考身份敗露的後果了?”玄天承不甘示弱地回擊,“我可提醒你,若是給他們查到了葉明的身份,你也跑不了了。”

“……用不著你說。”葉臻瞪他,“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死於吳江月落的消息會比他是葉家人傳得更快。鎮北侯,你要不要去聽聽你現在在宣城的名聲?”

“那可太好了,我跟你蛇鼠一窩,天造地設。”玄天承難得的不要臉道。

葉臻咬牙切齒:“我真懷疑我救錯人了。我那麼大一個高冷溫柔的鎮北侯呢,你快給我吐出來。”

崔皓說了半天卻沒有聽到回音,隻見蹲在地上的兩個人眉來眼去,跟鬥雞似的。他錯愕地看著他們,“呃,你們有在聽我說嗎?”

“聽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呃……”崔皓有些訕訕,他身後的另一個飛雲宗弟子上前一步。葉臻見過一次,這個是崔皓的師兄名喚邱平,看起來要沉穩一些。

邱平向葉臻行了一禮,說道:“二位見笑了。我等飛雲宗弟子奉布政使之命在棲霞山中搜尋賊子下落,路過此地,恰聞莊上發生慘案。二位也是剛到?這受害者屍體上的傷痕看著頗為熟悉,素聞二位博聞劍道,不知可否見過?”

葉臻又瞪了玄天承一眼,攤手看著他:你說怎麼辦吧。

玄天承站起身來,淡淡說道:“的確是鎮北侯所用玄月劍法的第十重,吳江月落。隻是依我所見,劍法並不能代表什麼。”他提起劍,悠悠地施展了一遍吳江月落,“據我所知,吳江月落並非什麼絕技,鎮北侯也並未藏私,此劍法人人可習,隻是其中劍意,終是無法相提並論。”他話音落,房中唯一一張完好的板凳啪地一下裂成兩半。他用劍尖點了點那板凳的裂隙,又指著牆上的劃痕,“若是鎮北侯在此,想必這板凳不會碎得如此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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