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意識空間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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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意識空間(1 / 2)

葉臻與玄天承分彆不過兩日,卻堆了滿腹的話想問他,譬如王福山一案的真相,譬如他與梁王蘇淩遠的謀劃,譬如上京沸沸揚揚的流言,譬如宣城動蕩的幕後推手……眼下,她摩挲著指尖纏繞的纖細的“長相思”,看著眼前專注地為她上藥的男人,更覺心中的疑問泉湧一般冒出來。他是何時將這“長相思”揣在懷中的?楊添分明說他去了臨川,他又怎會出現在此處?

這好奇心快把她折磨死了。

隻是她曉得如今不是合適的時機,於是強自按下不提。她看了眼自己的腿傷,沉默片刻,問道:“你進來前,可曾了解過這裡的情況?”

“沒怎麼了解。”玄天承動作微微一頓,“不過眼下看來,侍衛的情報沒有多少用處。”他包紮好傷口,扶著葉臻靠坐在他懷裡,一麵問道:“你一路還碰到了什麼機關?”

葉臻於是將自己一路的經曆略講了講,又說:“那隻山魈不知去了何處。而且,我覺得山洞中一直有什麼東西在監視著我……唔,反正就是,我能感覺到山中有很多股交雜在一起的力量,產生的那種精神的壓製——就很像臥龍山裡那種壓製的感覺。”她見玄天承皺眉思索,心裡沒底,又想起一事,問道:“你路上碰到地動了沒?我那會兒貼在山壁上,感覺這裡麵困了隻巨獸。你說,按照我前麵碰到過的幻境機關,有沒有可能所謂的自毀裝置是個活物?比如說那隻山魈?”

“有可能。”玄天承說,“此處本就是昔年集中營所在,怨靈彙聚,陰氣滋養,隻要有力量供其驅使,足以再生出強大的幻靈。你說那山魈吃掉了活屍,或許是靈體瓦解重排的過程。我也不能確定,這山中是否還有比山魈更高等的幻靈存在。這很像是白家的一種咒術。”他似乎是因此才眉頭緊蹙,頓了頓,忽地說:“阿臻,我先送你出去吧。”

葉臻怔愣,旋即說道:“我沒事,不會拖累你的。何況,若真如你說的那樣,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

“我不會有事。”玄天承說道,“你受了傷,不能再冒險。”

“可對你來說,也是冒險。”葉臻拄著寒光刀站起來,直直看著他,“往生咒壓製大半的咒術而非全部,暗香疏影也隨時都會發作,你還記得你在彆院對上陳崇緒差點沒命了麼?”她在他再度開口前便攔住了他的話,“再說,路都塌完了,你要怎麼送我出去?一來一回,你還得重新闖進來。”

彼時,半空中纏鬥的岩漿和水波已經全數消失,溶洞中歸於平靜,露出了本來光滑堅硬的石壁。四壁除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再無彆的開口,而這所謂的開口也不過是個一眼能望到頭的死胡同。這讓葉臻不禁後背一陣惡寒。他們剛才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已經入陣了,這似乎是八卦陣圖,生門已關,沒有回頭路了。”

“那便炸了這山!”玄天承看懂了她眼中的堅持,眼眶發紅,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阿臻,這本與你無關!倘若不是我要對付陳家……這事隻能我來做……”

“倘若不是我闖了三清堂,這一切也不會發生!阿芙也不會死!”葉臻驟然打斷他的話,抬頭定定看著他。

玄天承一把按住她,舍不得用力,急得有些手足無措,隻得連聲道:“與你無關,是因為陳崇緒,因為陳家。”

“原來你也知道?那整件事又跟你有什麼關係?陳崇緒做的惡事,憑什麼要你來收拾爛攤子?”葉臻冷笑,看著他說,“延之,你為什麼而來,我也為什麼而來。除我之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人犧牲,尤其是你,我不希望你傷到分毫,你明白麼?如若你要替我去冒險,我寧願整個江州都夷為平地!”

“可我也是這麼想的。”說完這一句,玄天承眼中水光幾乎壓抑不住,他彆過頭去,握著她手腕的指節微微用力,“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

“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葉臻聲音微微哽咽,“你說的沒事,是沒死。你彆想誆我,要去就一起去。”她見他久久沉默不語,又說,“我們折損了很多士兵,我算他們半個上司,我想親手替他們報仇。”

她提了提寒光刀,他腰間的玄月劍便發出了嗡嗡的錚鳴聲。他久久不語,最終在她清澈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他緊蹙的眉頭終於微微鬆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咱們搞得生離死彆的,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呢。”

“嗯,就是嘛。”葉臻曉得他這是同意了,嘴角微彎,抽出手來跟他十指相扣,帶著濃重的鼻音笑著說,“走了,我們去拯救世界。”

玄天承在她身前彎下腰:“上來,背你。”見葉臻不動,挑眉道:“腿不疼?”

“你腰上有傷。”葉臻早就看穿了,這會兒說了出來,又覺得心疼,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扶起他,打趣說,“真是的,上趕著找罪受。”

玄天承呆住,片刻無奈一笑。她太敏銳太聰慧,又獨立堅強得很,倒顯得他沒什麼用武之地了。其實,他早習慣了身上沒有好的時候,這點傷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但此刻他忽然意識到,兩個人和一個人,的確是不一樣的。

葉臻其實也很動容。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孤獨的,苦樂自知,死生自負,可大約是前世的緣分,讓他潤物無聲般開始融入她的生命,儘管還隔著身份立場的鴻溝,竟已能言生死相隨。

她忍著沒有流下眼淚。儘管耳邊仍能聽見暗處桀桀的聲音,她心中卻比任何時刻都安定。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塌陷出的懸崖邊,往下看去。

就在他們腳下,垂掛著一副鏈條鉸成的梯子,用不知什麼材質的樁子釘在石壁上,延伸至深不見底的黑暗。那並非是光照不到的黑暗,而是一團彌散的霧氣,將石壁上火把明亮的光線全數吞沒。

葉臻正一麵回憶著自己在藏經閣翻閱過的古籍一麵思索時,忽然察覺到靈力湧動,繼而覺得後背陰風陣陣,下意識抬頭看去,卻是驚住了。玄天承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身邊,閉著眼睛,額間現出一個赤紅的彼岸花印記,正逸散出絲絲純粹的白光。這白光流轉打旋著織造出十幾隻透明的蝴蝶,翩躚著往下飛去,一頭紮進了黑霧。

葉臻沒有出聲打擾他,絞著手指探頭向下看去,感到十分緊張。卻見他眉頭一皺,嘴角竟溢出淺淡的血絲!她心下揪緊,下意識扶住了他的腰身,旋即便覺左手腕上紅繩熱得發燙。

空氣中有兩股無形的力量在來回較勁,葉臻的頭發和衣服都被吹得獵獵作響。啪的一聲,紅繩斷裂,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飛速地纏上了玄天承的手腕。一串符文從紅繩中竄出,盤旋著凝結成一個金光閃閃的保護罩,跟那看不見的力量碰撞,發出一聲驚天巨響。符文被震得若隱若現,最終緩緩消失,空氣中的波動也隨之逐漸平息。

玄天承睜開眼睛,一瞬間雙目失焦,片刻才醒過神來,看了眼黑霧中已經碎裂的靈蝶,伸手抹去嘴角血絲,啞聲道:“玉腰奴碎……此處有白家人。”

“是熟人麼?”葉臻緊張地看向他。臥龍山之後,她在泗水黑市上打聽了不少白家的事,再加上原先在藏經閣中看到的記載,便猜測他生母白音夫人乃是昔日滄淵瑤華宮宮主之女,十大世家中堪與帝後藍氏一族分庭抗禮的白氏一族的大小姐。滄淵慣來是九州人心中無上崇高的存在,尋常人提起滄淵十大世家滿是敬畏,上次遇到的靈僅僅是白音身邊的侍女,便能操縱屍骸使用往生咒,這次遇到的人,僅僅一招就引得紅繩自動祭出了護身咒,又會怎樣厲害的角色?

玄天承回過神來,看見自己腕間纏繞的紅繩,眸光微微深了幾分,運起靈力把它摘下來,不顧葉臻反對,仔仔細細係回她手腕上。他緩了口氣,說:“我不認識。母親提起過的白家人,隻有如今在她身邊服侍的輕如夫人,還有侍女白靈。白家咒術以血液為媒介,血統越純越容易修成,但此人的咒術卻很詭異,靈壓雖強,我卻探不到他實體所在。”他想起“牽魂術”,心頭微微一緊。

葉臻思索片刻,問道:“我先前覺得陳崇緒突然變強,可是這個緣故?”

“也許是。”玄天承心不在焉地答道,看到葉臻垂眸凝神的專注模樣,猶豫著開口道,“阿臻,我還是送你出去吧。咒術危險,你……”

“哎,你好囉嗦。”葉臻按住他的手腕,接著又鬆開,一溜煙下了爬梯,攀在懸崖邊緣探出個腦袋說,“咱危險的地方去的還少麼?想那麼多作甚,見招拆招唄。趕緊的,完事了還得各回各家收拾爛攤子呢。”

“哎!”玄天承來不及抓住她,心中五味雜陳,隻好飛身迅速也下了爬梯,越過葉臻先行一步。

葉臻原本隻用沒受傷的那邊胳膊和兩條腿配合著下梯子,不防被他托住身子穩穩地往下帶,倒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一道往下摸去,不過片刻就進入了黑霧。

黑霧濃鬱到近在咫尺的兩人也無法看清彼此,帶來輕微的窒息感。葉臻屏住了呼吸,因為隻要稍稍吸入一點黑霧,咽喉便會傳來燒灼的痛感。裸露在外的皮膚微微發燙,她變換了姿勢,忽然發覺腳下的梯子很快到了儘頭,黑暗卻仍舊不見邊際。她墮入了失重的深淵,隻有腰間的那隻大手觸感無比踏實。

“長相思”不知何時係上了她的手腕,在這濃重的黑中閃耀著清晰且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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