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算計與被算計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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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算計與被算計(1 / 2)

南郊山中喊殺聲一片。

玄天承扯著楊公徑直往金溪彆業奔去。

彆業中的打鬥已經接近尾聲,他的親兵以及謝家軍士兵已經占據了上風。另有一隊披甲執銳的士兵,雖穿著叛軍一樣的服飾,卻與絞殺了十數叛軍。洛逸押後出了彆業,衝著玄天承搖了搖頭,“並無轉運使和安寧侯行蹤。”

玄天承歎了口氣,說:“無妨。”又叫洛逸帶一部分人先去支援梅若霜和謝幼清。

彆院的幾個主事被挨個押了出來,玄天承掃過他們的神情,又看向楊公的眼神,心中便大略有了數。

陳崇緒和代元熙,果然留了一手。

孫丁和一些來此逍遙或是做生意的人,被拖拽出來,壓跪在左手邊。孫丁見到玄天承,儘管並不認得,卻是機靈,連連磕頭:“大人繞了小的吧!小的就是聽人介紹來的,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他這一領頭,後麵幾人也跟著叫喚起來。就連趙甲等人,也跟著大喊冤枉。他們的侍衛們被繳械,有幾個掙紮得厲害,當下就被斬了腦袋,剩下的便跟著求饒,有的索性放棄了掙紮,像個木偶似的被擺布。

玄天承卻看向被人裹了白布抬出來的十幾具屍體。鮮血浸潤了白布,一路滴答下來,融入雨水,很快便衝淡了。他神色黯然,閉上眼睛,吩咐道:“帶回去安葬罷。”

跟在這些人後麵出來的,是十幾個衣不蔽體的姑娘,甚至還有三個身量尚未長成的男童。有女人袒露著上半身,醉醺醺地朝著玄天承衝來,被鮮血染紅的半張臉上掛著恍惚的笑容,嬌聲說著“軍爺,來玩啊”,都被親兵們扯到一邊。

玄天承接過侍衛遞來的火折子,舉步走進了金溪彆業的主樓。主樓高三層,大廳上方挑空,此時天花板被打開,頂上垂落的各色珠寶串成的流蘇和綢帶散落各處。大廳上到二三樓的樓梯被攔腰斬斷,到處都是折斷的木梁。翡翠珠玉雕飾碎了一地,浸在流淌的血河中。

各處躺滿了屍體,玄天承邊走邊查看,並沒有找到特彆有用的東西。親兵們跟著進來,分頭去搜尋人證物證。片刻後各自歸來,呈上來一些零散的文件紙張。玄天承點了點頭,吩咐他們統一收好。

不一會兒又有人抬了十幾個極大的箱子過來,打開,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金銀元寶,還有幾箱是阿芙蓉和管製軍械。玄天承示意他們抬回縣衙去,登記後,阿芙蓉和軍械扣留,金銀先補軍餉的缺,剩下的送去謝家用作買糧食的錢。

眾人搜了幾圈,出了主樓,各自分散到剩下的幾幢樓裡繼續搜查。

玄天承順著連廊一路往前,一麵思索。

連楊公也隻聽命於陳崇緒而不與代元熙多交集,為來此的交易者提供一個平台,那些落網的所謂的主事人,隻怕也接觸不到最核心的秘密。而情報中本該在今晚出現在金溪彆業的代元熙和陳崇緒,也並沒有來。

玄天承有些失望,但並不意外。

陳崇緒和代元熙多疑且多智,眼線遍布西南,他的計劃絕不可能全然瞞天過海。而他是不會因為陳和代不在就改變端掉金溪彆業的想法的,這樣肮臟的生意,多存在一天,就多害一天的人。陳和代也知道這一點,故而像臥龍山一樣,提前轉移了關鍵證據,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而留下一個王福山試圖讓他深陷泥潭,也是順勢而為。也就王福山自己以為能夠通過獻稅之事給他潑臟水以在代元熙麵前邀功。早在他以鎮北侯之尊親自來渝川查軍餉失蹤案,又故意在城門口給王福山甩臉子時,王福山在陳崇緒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過,玄天承倒是沒想到,陳崇緒會殺人分屍又把屍體掛到城門上,引起整個縣城的恐慌和對朝廷的不滿。但聯係望川樓的事,倒也不難理解了。

正走著,餘光忽然瞥到一個什麼東西飛快地躥過。他眉頭跳了跳,本能覺得不對。雨聲沙沙中,他聽到一陣格格不入的哢擦聲。那聲音極輕極遠,流星般擦過濕潤的空氣,嗖嗖往金溪彆業穿來。

“還有埋伏!全體撤退!”他厲聲喊道,立時便往外撤去。伏擊最初,他已經安排哨兵占領所有製高點,如今這情況,隻怕那邊哨兵已經凶多吉少。而且,叛軍能夠衝上製高點,也意味著南郊山中情況不容樂觀。

雨勢瓢潑,夜色濃重,黑黢黢的山上看去全是幢幢人影。羽箭如暴風驟雨般急至,意在不分敵我無差彆射殺。不少人閃躲不及被射中,反應快的拉著身邊人就入彆業內躲避。無儘的利箭紮入牆壁和肉體,濺起一蓬蓬的血霧。

玄天承身上並無兵器,順手抄了一具屍體身上的長刀哐哐揮開數支利箭,抓了一支在手中,倉促中隻看見上頭一個奇特的標識。他來不及多想,運起靈力護法,看準時機便徑直往山中衝去。

親兵們都在護著戰俘和傷員且戰且退,隻看見他倏然遠去的身形。周濟退入彆業的時候,看見對麵山頭上藍白色光華迸發,接著羽箭變得稀疏繼而逐漸停止,喜悅之情尚未流露,便硬生生轉成了驚懼,瞳孔放大,悲切出聲:“侯爺!”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山頭上瞬間竄起數丈高的火焰,熱浪將這邊彆業的屋簷都掀翻了一片,天地都似乎震動了一瞬。

眾人使勁瞪大了眼睛往那邊看去,哪裡還有活人的影子?

“彆業裡什麼東西都沒剩下。”渾身濕透的黑衣人下跪回稟,“轉運使照您吩咐,已經炸死了鎮北侯。”他奉上一塊殘缺帶血的玉佩。

陳崇緒接過玉佩來拿在手裡摩挲,玉石表麵遍布裂痕,但的確是鎮北侯常用的那塊。他嘴角一彎,卻是牽動了胸口傷處,沒忍住咳嗽了幾聲,咽下喉頭腥氣,仍是說:“鎮北侯詭計多端,暗度陳倉的事他又不是沒乾過。一塊玉佩說明不了什麼。”

陳震坐在角落裡,嗤笑一聲,“父親想知道鎮北侯會怎麼應對,誰知道人家壓根不接招。也不知你們誰遛著誰玩。”陳霖白了他一眼,走到陳崇緒麵前,殷勤地遞了杯茶:“伯父潤潤嗓子。”又說,“那可是最猛的炸藥了,在場的弓箭手連塊骨頭都找不回來。他是鬼不成,還能活著。”

陳崇緒接過茶來,悶了一口。對於他這種喜歡掌控一切,玩弄人於股掌之中的人來說,張燁和玄天承這樣的才算是對手。尤其是玄天承,行事頗有其當年帶兵打西夏時的遊兵詭譎之風,讓人摸不透,這讓他的遊戲多添了許多趣味。若非玄天承一心為朝廷做事,他早想把人拉到自己麾下,共謀大業。如今下屬來報說人死了,他隻覺得不可能——雖然確實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要炸死玄天承。

他把這幾日的事情回憶了一遍,忽然覺得不對。

不說代元熙對小朱氏有多深的感情。他當著麵殺了小朱氏,代元熙怎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玄天承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裝飾華美的天花板。床是硬的,手腳也被綁著,整個人被擰成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哪,掙開繩索也不難,但他實在又累又困,精神不濟,拒絕思考拒絕移動,索性眼睛一閉,實打實地睡過去了。

他應該也並沒有睡很久,不一會兒就有人搖醒了他。他睜開眼睛,看見一目露擔憂的侍女。又見屋外天仍舊漆黑,便轉了目光,看向不遠處靜坐喝茶的西川轉運使代元熙。

爆炸發生前,他就被打暈擄走了。唔,其實也並沒有打暈,他隻是配合著暈了過去,假裝那點混了軟筋散的迷藥確實對他有用。那時他已經有點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而且他是真的很想睡覺。

見到代元熙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也賭對了。

不過,他媽的,陳崇緒搞的那點傷,又開始痛了,連帶著被搗了一拳的胃也痙攣得痛,小睡一會兒再醒來更是整個人都難受得要死。人被扭著也沒有辦法捂一捂,隻好用靈力調息。

有點後悔,不該來受這罪的,他心想,也不知梅姨和謝幼清那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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