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紙短情長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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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紙短情長(1 / 1)

葉臻在棲梧閣給叢舟下達的任務,是找到青鬆,把人安全帶回來。她一時想不明白陳震和葉明這兩個人,索性就不想了,先把確定的抓住。但讓葉臻驚喜的是,青鬆不但憑著聰明躲開了殺局,更是意外地確認了一件事陳震不止一個。二人帶著這個消息回稟葉臻,葉臻立時便想到,陳震的臉酷似陳梁,如果陳震可以複製,陳梁自然也可以複製,甚至誰是誰根本就不重要,他們需要的隻是“陳梁”這一個符號而已。

而蘇冉從崖州先後發來了兩封書信,也讓葉臻對於葉明的下落有了新的猜測。首封書信中提到了江雨心的存在以及接到葉家一行的消息。第二封書信卻是加急,和第一封幾乎是前後腳寄到,信中著重指出葉瞻淇的敘述,提到幾個關鍵信息其一,當年他們一家選擇潛伏在崖州附近,是受葉明所托運營情報線;其二,江雨心與葉鶴慶早年已經重逢,並受托暗中保護葉家人;其三,江雨心在崖州縣城中任都尉一職。蘇冉隨信附上了崖州縣官員名錄,其中女都尉隻有一名,叫做佟風華。這些內情是如此曲折,葉臻不信,葉明布局多年,假死隻是為了逃脫。

於是葉臻即刻便派出青鬆,青鬆在半路上正好與蘇冉派出的四一彙合,二人轉而再度奔赴崖州,沿著佟風華這條線索查找葉明下落。葉臻一麵又請叢舟再去找一次玄天承,親自傳信報告這些情況,並讓他留在玄天承身邊守衛。

彼時,玄天承正在益州泗水雲何官邸中做客。

叢舟按照葉臻的吩咐傳完了消息,又說起蘇淩蘭主持的堂審,道鄭家大勢已去,知本堂為了避嫌也暫時靜默,叢刃已經收攏了商會等等。

玄天承盤算一番,想到知本堂自顧不暇,江州又有淑和公主和女帝的人在,應當不會再生大亂,暫且能放心了。聽得叢舟說葉臻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守衛,玄天承不由笑了,旋即卻想起一事,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肅了神色道“這個你需親手交給她。血影儘力破譯了,但……這無字書,恐怕真的無字。”

叢舟不知詳情,也不多問,接過盒子領命前去。

玄天承知道葉臻收到東西必然又要多想,這正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把破譯出的無字書給她的原因,但聽得她為著葉家的事灼心,他還是決定交給她。聽完叢舟的話,他隱隱猜到了葉明和江雨心的目的,暗歎葉家人實在很有做諜者的天賦,也實在太忍辱負重了。他沉思片刻,寫了書信發給崖州附近的暗線,囑咐暗中掩護佟風華的行動。

秦家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玄天承這裡。除了血影和無極閣的文書,他還收到了張演和張懷信的書信。

張演目前擔任的是兵部員外郎,職級不算很高,但實實在在能接觸到很多消息,即便因為保密的要求不能說太多,僅透露一星半點的關鍵信息,也足以讓玄天承了解兵部的最新動向。不過,他這次寫信來,並非為了情報傳遞。

信很長。張演先是向他講述了京中籌備他婚儀的最新進展,附上了華毓敏主持列的聘禮單子請他過目;再是記述母親白音夫人的身體狀況,言及母親近日精神狀況有所好轉——他與玄天承不同,他並不知玄家的事,因而得以自由出入梅莊看望母親——也附了禦醫的脈案在後。他接著又絮絮地寫了張燁給年哥兒賜了大名,自己和妻子原本起的名隻好留作表字,頗為遺憾;又欣喜地說起阿瑤送來了年哥兒的周歲禮,還有一封問候信要他轉交給大哥。他還寫道,阿瑤又有了身孕,信使自西夏王都出發時已經快四個月了。

信是很白話的口吻,好像張演便在他跟前說話一樣,玄天承看著便嘴角上揚。他接著拆開了永嘉公主張瑤那封從西夏輾轉而來的信。信中說她一切都好,夏王待她和孩子很好,讓他放心。張瑤的境況他一直都有派人在關注,不過此刻看見她親筆書信,從溫柔恬淡的字跡中確認她應當的確過得還好,他才真正的有了實感。

他們出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他和張宓同父,張演和張瑤同父。在最初的幾年裡,張燁寵愛白音夫人,對他們幾個都還不錯。然而有一天張燁忽然整個人變了。若非他闖入,張燁便真的玷汙了張宓,而他自此遭到了陳景和長達兩年的囚禁和折磨,再出來後,母親已經殘廢,張宓遠嫁西南。這兩年,張演和張瑤是在一個好心宮女的偷偷照料下才活了下來。他被鎮國公主收留後,情況才開始好轉。他不敢再讓張演和張瑤接觸張燁,帶著他們到了未央宮偷偷照顧,直到女帝做主將他們記入定國侯張愨名下。張宓遠嫁後很少再管弟妹,因而張演和張瑤可算是玄天承一手拉扯大——雖然他就比他們大三四歲。如今二人各自成家立業已有數年,還是會對他表示出十足的親昵。

玄天承一直很慶幸張演和張瑤那時還小,對一切的記憶不太清晰。他們兄妹雖然開局有點爛,過程也有點顛簸,但好在一直柳暗花明,走著走著就長大了。現在弟弟妹妹們都兒女雙全了,倒是他這做大哥的慢了一步。他一直沒有告訴他們玄家和白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是想維持這份安穩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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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承和張演對張懷信的感情很複雜。

張懷信乃陳婉寧所生,是陳景和的外孫。很長一段時間裡,玄天承看見張懷信便覺得惡心,甚至無意識地感到恐懼。張演多少也有察覺,他心疼大哥,跟著對陳家所有人深惡痛絕。年幼的張懷信時常被玄天承和張演下黑手,吃了不少苦頭。但讓玄天承和張演瞠目結舌的是,就連張懷信的孿生妹妹張嘉月都站在陳家那邊、把他們視作不死不休的仇敵時,張懷信還是對兩個哥哥踐行著“弟恭”的準則。他非但沒有對他們表示出絲毫敵意,甚至有好幾次,他就像站那兒等著挨打似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玄天承實在也沒見過這麼沒心眼子的,這樣次數多了之後,他實在下不去手了,終於有一日把張懷信叫過來,問他什麼意思。他記得,張懷信那會兒大概也就五六歲吧,長得確實粉雕玉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盯著他。

他當時就沒了脾氣,感到自己像陳景和一樣惡心。他這樣折磨張懷信,到底是想做什麼呢?對一個不會還手的靶子發泄怨氣,還是想證明自己的舉動天經地義?難道隻有張懷信與他敵對,他才覺得是正確的嗎?

那雙清澈的眼睛超越了年齡,像是在嘲諷他,又像是在撫慰他。張懷信脆生生地說“大哥哥,如果你很痛,可以打我出氣,我如今痛了,便知當年外祖父傷你多深。”

玄天承震驚地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隨後應是落荒而逃了,後來才敢想,張懷信,難不成還真是歹竹出了好筍?總之,從那天起,他和張演沒有再欺負過張懷信,當然也就是敬而遠之,說不上親近。

隨著玄天承和張演與張燁父子關係的緩和,他們與張懷信的接觸才逐漸增多。張懷信自入翰林院後,時常向玄天承和張演請教,二者答複之餘,也聊些文學方麵的心得,一來二去,雖然遠沒有玄天承和張演之間的親密,到底也能像尋常兄弟一樣交流了。年少時那些經曆,如今再提起倒是付之一笑。

其實,大人的恩怨又跟孩子有什麼相乾呢?可偏偏,大人的恩怨一定會給孩子留下一輩子抹不掉的印記。然而,張懷信就像是汙泥裡開出的一朵奇葩,就這樣倔強清白地長著,直到成年後都秉持著君子如玉的中正——他二十多年來的處境實在算不上多好,由於尷尬的身份,時時都夾在中間受氣。

說實話,玄天承十分感念張懷信的存在,讓他多年沉浮中能夠一直望著那盞溫和的明燈,無時無刻不忘記來路。

張懷信來信的口吻十分正式。先是說了當日方世文參奏鎮北侯的原委,言明老師也是受秦家蒙蔽,如今生了悔意,卻是放不下麵子來致歉,陛下派遣老師不日前往西南督學,請兄長多多擔待。

玄天承其實有點委屈,方世文聽信讒言整他,到頭來竟還要他收拾爛攤子,他見了方世文就頭大。但他認下了,畢竟得了莫大的權,這點代價還是輕了。

張懷信接著說自己新近被選為《新律》編修的主筆之一,又被抽調查秦家案,心中沒底。此類與情感有關的文字鮮少出現在他的信中,因而寥寥數字便結束了,接下去他換了口吻寫道“明鈺托我拜謝兄長。兄長昔日對秦家百般照拂,乃至以德報怨,明鈺感念於心,此番秦氏咎由自取,請兄長切莫再蹚渾水。”他隨即敘述了當晚勸說秦國公的經過,道真正說服秦國公的是蕭慶嚴,他沒能聽清二人言談,但見二人神色,心有疑慮。他後麵又寫道“父親仍未表態,然陳家似有意,兄長萬事當心。”這話他寫得隱晦,不過玄天承知道他的意思。

玄天承收好信件,提筆一一回信。

對張演的信自然是口吻隨意一些。他說了些自己的近況,在聘禮單上又添了幾筆——事實上他覺得怎麼補都補不完;又寫了給年哥兒的周歲賀禮單子,當然還有送給張演夫婦的東西。給張瑤和外甥們的問候,他除了附在給張演的信中,還另外寫了一封家書,準備和給孩子的禮物一起送到西夏去。對於母親,他思來想去,除了讓張演幫忙多多照看,似乎也無話可說。

寫給張懷信的信要慎重許多。玄天承不僅將他當做弟弟,更將他當做後生來提攜,於是不自覺便帶上了師長的口吻。首先是讓他不必為方世文的事憂心,自己會處理妥當。然後告訴他可以隨時向刑部侍郎吳平雲和大理寺卿封嘉懿請教,他們都是很隨和的人,不會論及出身,定然不吝賜教;另,今科狀元方榆於律法一道頗有建樹,且與他年紀相仿,可以交往。對於他的毫不徇私的消息,玄天承直言愧不敢受,深謝提醒之餘,囑咐他們夫妻行事當保全自身。

玄天承寫完信送出去,便窩在躺椅上悠悠地閉目養神,難得覺得耳朵邊上很清靜。

晚上有一個飯局,在這之前再沒有旁的急事,這算是很平和的一天。然而清靜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些。他好像剛剛睡著便被人叫醒了,頗為鬱悶地起來穿衣。

雲何這時走了進來,說“指揮使和夫人帶了個年輕姑娘來,說是給你相看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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