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頭上都是汙泥,她抽抽噎噎地擦眼淚,一擦就是一臉的臟水。她停下手,哭著說,“水臭,我好冷,我來月經了,肚子疼得受不了。”
“忍得住嗎?”我問。
女生疼得都在哆嗦,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竟然嘔吐起來,身上也沒有力氣,眼看著就要往深水區滑。
我歎了口氣,沿著大壩向下走,挑了個比較近的地方入水,往女生身邊遊。
水麵下都是那女生的嘔吐物,惡心的我都快吐了,水又臭又涼,旁邊還有死魚,那感覺真是惡心極了。
我握住女生的手,說“你踩著我的肩膀爬到水壩上,讓你的腹部脫離水麵,行嗎?”
女生一攥著我的手就不放,她拚命摟我的脖子,我煩得要命。女生全身都在哆嗦,摟著我吐,我對她吼“你放手……你放手啊,媽的。”
那女的死活不放手,我讓她往岸上跳,她就不跳,把全身都貼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到她把自己的胸貼在我的胸口,那柔軟的感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無語,一手扯著她的腰帶,一手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拖到了水溝旁的堤岸上。
女生一躺下來就開始吐臭水,看得我也想吐了,我離她遠一點,她就哭著跟過來,生怕我把她扔下不管。我累得幾乎虛脫,這女的可真是沉啊,我把她拽到岸上,半條命都沒了。
那些玩瘋了的教官到現在才來,很不幸的是連長也被叫了過來,教官把我們拽上來後,每個都挨了批評。
我被安排單獨洗澡,洗完澡後還可以到連長的休息室裡打電話,衣服也是新換的,不用穿以前那個穿了四天的軍裝了。
我打電話給孟穹,等待撥通的時候我非常焦躁,直到聽到那人溫和的‘喂,請問你是?’的時候,心才平和了一點。
“孟穹,”我抱著話筒,對他說,“是我。”
“大哥?”他的聲音非常驚喜,一連串的話想都不用想就脫口而出,“怎麼突然打電話了,沒事吧?累不累?那裡的飯合不合口味?吃苦了沒有?你們那裡最近一直下雨,我都快擔心死了……”
“孟穹,”我打斷他的話,說,“我沒事,一點都不累,飯挺好的,下雨還讓我清閒了些。”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說這麼多的話,電話那邊孟穹都屏住呼吸,仔細聽我說話。
我說“你彆擔心我,我馬上就回去了。”
孟穹歎了口氣。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孟穹開口說“大哥,我很想你。”
“嗯。”我應了一聲,道,“我知道。”
我聽到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於是問“你在乾什麼呢?”
孟穹道“擦車,今天人還挺多的。你快點回來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工作日,孟穹是在工作呢。
於是我說“馬上就回來了,你要是忙就先掛了吧。”
“不忙不忙,你千萬彆掛。”孟穹說,“我太想你了……你在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一走了……心裡特彆不好受。”
我沉默了。
這是現在孟穹對我說的話,何嘗不是前世孟穹對我說的話。
“你等著。”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馬上就回來。”
“嗯。”孟穹溫順地回應,“我等你。”
不幸的是,自從那天發生了那件事情後,每個教官都被單獨叫去和連長談話,被狠狠批了一頓,走出來的時候兩條腿都發軟。
天突然開始放晴,最後的三天,教官們開始狠訓,非常嚴格的訓練我們。
我還尚且可以忍受,雖然身體素質很差,但是勝在精神上抗得住。不少女生站著站著就對教官說‘報告教官,我想吐。’
這話的意思是想到旁邊休息。都到最後了,一般教官都會放過去讓女生去休息,但是被罵急了的教官才不管,隻給了一個字,‘吐!’
除此之外,我們每天早晨吃飯前都要晨跑,慢跑兩千米。如果是十八歲的我當然沒問題,但是很可惜現在我跑了一千米就有點喘不過氣,是咬著牙跑下來的。
訓練最累的時候,我就想孟穹,我聯想他在乾什麼,想他的事情,熬過最難受的時候。
終於到了回家的那天。坐上大巴回去,雖然興奮,但是我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下車的時候,我環顧四周,竟然沒有看到孟穹。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從後麵把我抱住。那人緊緊勒住我的腰,讓我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靜靜地把下巴放到我的肩膀上,好半天才說
“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