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寵之姐夫有毒!
葉大爺沉著一張俊臉,走過去“江夏初啊,你好本事啊,看看把我的臉都毀成什麼樣子了。”左右對著鏡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照一遍,最後爆了句粗口,“丫的,都腫了,還怎麼上鏡。”
都罷演了,還怎麼上鏡?這廝就喜歡雷聲大雨點小。
難得江夏初脾氣好,放下手裡的咖啡,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臉很好。”說著還細細看來幾眼。
就這麼幾眼,居然叫這靠臉吃飯的妖孽不好意思了,不過心裡倒是樂滋滋的,對著鏡子笑得顛倒眾生,還是分不謙虛地應了一句“自然是最英俊的。”
這廝,臉皮厚度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是說沒受傷。”
前一秒還風情萬種俊臉,黑了幾分,桃花眼睃過去,卻見對麵那人抿著咖啡的唇邊,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俊臉更黑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受傷了?”指著側臉幾處,“看這裡,看這裡,這裡都受傷了。”
比起張柏芝,那個銀鷺的廣告,葉在夕好像更適合,這廣告詞念出另一番滋味啊。
“哧。”旁邊拿著化妝盒的經紀人小月沒忍住,硬是笑出了聲。
葉在夕一個冷眼睃過去,小月立馬低頭裝烏龜,心裡還不忘腹誹受傷?那是被你揉得粉底掉了好不好。
江夏初沒怎麼說話,就顧著喝咖啡,先被傷著臉,現在又被晾著,葉在夕有點不爽,啪地放下鏡子,端起咖啡灌了一口“說吧,弄得興師動眾有什麼大事。”
倒打一耙的本事高超啊,弄得興師動眾好像是某人吧。
“你的七輯我會做。”看著葉在夕的眸子,江夏初認真的時候,便有這個習慣。
葉在夕挑挑妖嬈的眸子,竟笑得比女人還妖上三分“怎麼不解約了?”沒有訝異,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她笑,笑中本就隻有三分真,還全是苦澀“被你說準了,我走不出這個圈子。”
左城的圈子,作曲的圈子。這麼些年,兜兜轉轉,她已經學會了認命二字。
江夏初斂了眸子,不淡不雅,不寒不涼,隻是讓人瞧不出一絲情緒來。葉在夕舉著杯子,卻未動,抬著眸看她“我就知道會這樣。”
話裡有話,弦外有弦。
江夏初的圈子有個名字——左城。
終於,江夏初跳進了那個圈子,多多少少,有他的推波助瀾。
心,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口中的咖啡很苦,他艱澀咽下,不看她。
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咖啡已經涼了,有些苦,麵上蒙了一層暗灰,像極了江夏初眸子的顏色“主題有要求嗎?”
眸子斂了斂,恢複瀲灩微光,抬頭“沒有,隨你,反正以前都是你決定,反響也都不錯。”
江夏初隻是淡淡頷首。
葉在夕名氣雖大,但是他的專輯卻是最好做的,其實不管是什麼主題,那人名氣擺在那裡,隻要他唱了,火是必然的。
要是葉在夕知道江夏初是這麼想的,該火冒三丈了。
葉在夕忽然、想起一茬,說話一本正經的“這次我的七輯用點心,我要我的曲子。”說話,還特意著重強調了一句,“專門為我做的。”
曾經有個音樂家評論過,江夏初的曲子完美無缺的很多,有靈魂的確實很少。
而葉在夕向來不是個大方的人,他可是一直記著,這個女人說過,她的曲子沒有一首是專門為他寫的。
江夏初這一次倒是很爽快“好。”
這個女人有個讓葉在夕很受不了的習慣,說話留三分,從來不許諾。
突然,這個習慣暫停了,葉在夕反而不適應了,好生盯著江夏初看了好幾眼,笑說“變乖順了,還真是不習慣。”
這人,就是個賤骨頭。要是那一天江夏初對他溫柔了,他一定會渾身不自在的。
江夏初淡淡淺笑,葉在夕端著咖啡的手頓了一下。
原來不愛笑的人,笑起來叫人這麼移不開不眼。
葉在夕看得怔愣了,江夏初突然抬眸看他,閃躲不及,撞個正著,比女人還好看的長睫毛顫啊顫,臉上有一絲可以的緋色。
江夏初細細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某人大抵是做賊心虛,連忙欲蓋彌彰,虛張聲勢“看什麼看。”又覺得理虧,便補了一句,“是不是發現還是我最帥,算了,你儘管看個夠,不收入場費。”
江夏初哭笑不得,這家夥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自賣自誇一番,也隻有江夏初對上這妖孽還能這麼麵不改色,麵無表情“等會兒,還要拍戲嗎?”
她隨口問,並無什麼情緒表露。葉在夕也揣測不透,隨口回答“拖了你的福,這臉上不不了鏡。”
說完,一手拿起桌上的鏡子端詳起自個的俊臉,另一手端起咖啡往嘴裡送。
一口咖啡還沒來得及咽下,江夏初不溫不火的來一句“帶我走吧!”
“噗——”一口咖啡,華麗麗地全數噴在了身旁的小月身上,長長的劉海上還掛了幾滴,是在滑稽。
噴完咖啡的某人手一抖,杯子落下,臉都憋紅了“你沒發燒吧。”
江夏初但笑不語。
最後兩人一起離開片場的時候,小月經紀人還杵在原地,葉在夕還不忘囑咐一句“我臉傷了,上不了鏡,記得多請幾天假。”
小月在風中氣得顫抖了,抹了一把臉上的咖啡“丫的,誰給加這麼多糖了。”
似乎小月忘了,這咖啡出自她自己的手六勺糖,三勺奶。某廝萬年不變的口味。
出了雨後,車開到了國道上,葉在夕恍恍惚惚的,腦中就無限循環江夏初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葉在夕第n次轉過頭去看江夏初,對方一臉無痕,他欲言又止,發現不知道問什麼?
江夏初很恰時宜地先開了口“去長陵”
江夏初開口之前,葉在夕本想,天涯海角,隨她去好了,可是一開口,他的恍惚突然清醒了。
長陵啊,那裡葬著的人,是他不能放下的行囊,卻在上一秒他妄想一身輕鬆的跟她去任何地方。
他轉開眸,問“去見誰?”他明知故問,不是在求證,便是在提醒。
“故人。”江夏初這樣回答。
故人,已故的人。
她神色惘然,眼中眺著窗外的遠處,眸光沉沉浮浮的。
變了道,離長陵越發近了,他的心臟漸進變得沉甸甸,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半響,他又問“很重要的人?”
“嗯。”她緩緩點了頭,說,“很重要的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放下忘記的人。”臉上隱約浮出淡淡的憂悒,散於眉間。
她念起他的時候,總是懷念的,叫人看了,會忍不住覺得心疼,不知道為什麼。
他好像也如此心疼了。
“要記一輩子,念一輩子的理由是什麼?”他是脫口而出的,說完便意識到他多言了。有些話,是漏洞,說了就補不全了。
本以為依著江夏初沉悶的性子不會解釋的,卻不想她很快回答“因為在意,因為想起、念起的時候,會慶幸曾經遇上了,擁有了。”看著窗外,聲音隨著風散開。
擅長麵無表情的人,一旦滿腹情感,便是不堪負載,到處都是酸酸澀澀的情緒,會發酵,會傳染,似乎要一次宣泄個夠。連他的心都酸了,軟了。
心臟,真是個不受控製的器官呢,儘管理智一直在提醒,不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