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知道她要什麼嗎?”
女人還能要什麼?聰明的女人要錢財,不聰明的女人要感情。
那個聰明的女人,僅僅做了一次這麼不聰明的女人。
他回答“知道,她要感情。”深深凝著她,滿腹的情深絲毫不予掩飾,“隻是都給了你。”
原來他都知道,江夏初心驚,到底她遇上了一個多麼深不可測的男人,他真是精明得可怕。
左城啊,真會致命!猜不透,看不透,卻也逃不掉,躲不開。
她自己的結局,她大概可以預知了,不是左城放手,就是她失守。
“夏初。”
他繾綣的聲音,亂了她所有思緒,卻得了一個結論,左城放手,亦或她自己失守……前者可能性為零。
心慌意亂了,她連忙躲開左城的視線,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她問“那要怎麼結束?”
抱著她的男人想了想,隻說了四個字
“不留餘地。”
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決然。
這才是左城,從不對旁人心慈手軟。
連心驚都沒有,莫名其妙也好,潛移默化也好,隻是她好像真的適應了這個男人的狠絕,隻是似笑非笑地喟歎著“左城,你太狠了。”頓了頓,還是似真似假的語氣,“狠得讓我有點害怕,怕有一天,你還是不能掌控我的時候,就會對我狠的,就像——”
話音未落,左城什麼也不說,俯身,便去親吻她的唇,將她所有話吞沒。
江夏初向來內斂,對於此類的親昵,永遠處於下風,任其擺布。
好一陣嘶磨,男人才稍微消停,還意猶未儘地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她的唇,聲音似被情欲染過,暗啞,他說“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對你狠不下心。”
唇齒間全是男人微微寒涼的氣息,她笑笑,隻說“希望如此。”
他總是斷言,狠不下心對她,卻忽略了,他有多麼愛這個女人,愛到不惜斷其羽翼來留住。
他們都不知道,愛情這個東西有多瘋狂,瘋狂到來不及躲避便萬劫不複。
那麼一天,唯一一次,左城始料未及了。
華燈初上,上海的夜幕觥籌交錯。物欲橫流的世界,燈紅酒綠的喧囂必不可少。
璀璨耀眼的燈光,雜亂無章舞池,瘋狂搖擺的女郎,醉人誘惑的紅酒,繁華迷亂的夜生活在此處破曉。
吧台上,也永遠不缺少買醉的男人女人,唯獨有張精致的臉,與這喧鬨不相符的陰沉。女人長得極其美麗,穿著昂貴的裙子,重複著倒酒、喝酒的動作,精致的臉上,處處寫著‘生人勿近’。
隻是,在酒吧,這樣有錢,有範兒,有臉蛋的女人總無法免打擾。
這不,被幾個衣服穿得不倫不類,妝化得不人不鬼的男人盯上了許久,幾個男人相互打了個眼色,圍上去。
“美女,一起喝一杯。”為首的男人,頭發染成酒紅,斜長的眸子煙熏妝很濃。
典型的夜狼,專門在這種風月場所獵豔的男人。
“是啊,美女,一個人多寂寞。”旁的男人跟著起哄。
買醉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關家大小姐,關昕美人。
“走開。”美人就是美人,懶懶揮手也是風情萬種。
這樣的美人在這些常年打女人主意的男人們眼中無疑是百年難遇的極品,哪會輕易罷手,笑得痞裡痞氣“出來玩的,不就是圖個樂子嘛,美女給個麵子吧。”
鳳眸一抬,冷若冰霜“滾開。”
冰山美人啊,勾得一乾男人,手癢癢,心更癢癢。
男人,對越是難搞的女人越是要弄到手。
為首的男人衝著同伴吹口哨,十足的地痞模樣,語氣調侃“喲,是隻野貓,還是隻長得標致的野貓。”
另外幾個男人哄笑開來,打量關昕的眼睛赤條條的。
關昕擱下手裡的酒杯,語氣閒散不耐“我心情不好,最好離我遠點。”
那男人非但不走開,還湊過去,模樣流氓,說出的話更流氓“心情不好?等下我們哥幾個就讓你爽了。”
酒吧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這類無事生非的敗類。
關昕不怒,淡笑,抬眸儘是妖嬈魅惑,慢條斯理地揚起酒杯,忽地冷笑一聲後,全數潑在了男人嘴臉上。
“靠!”好不狼狽的男人抹了一把臉,一副吃鱉的模樣,滑稽極了。
“滾。都給我滾!”關昕冷冷開口。
男人火了,陰柔的臉有些猙獰“臭娘們,彆給臉不要臉。”
關盺瞟了一眼,輕笑,竟還帶著一股子高雅風情,冷曼的嘲諷“真可憐。”說完,動作優雅從容,從錢包裡掏出一把鈔票,依舊優雅地甩在櫃台,說,“要是缺女人,這些夠了。現在可以滾了嗎?”
幾個男人傻眼了,也是,這樣砸錢的女人少見。
隻是,流氓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流氓,婊子永遠要立貞潔牌坊。為首的男人陰著一張臉“你他媽的,當老子是牛郎啊。”揚起手就要動粗,“老子今天——”
狠話放到一半戛然而止,男人揚起的手被擮住。
“拳頭不是用來對女人的。”
男人的聲音,淳淳溫潤,隻是微微寒烈。
關盺懶懶抬眸,複而,淺笑,姿態如局外人。
痞子流氓吃了癟,大火“你他媽的誰啊,這裡沒有閒事可以管,識相地給老子滾遠點。”
來人一身乾練的賽車服,英氣的臉無波無瀾。
如今的流氓都不看新聞嗎?這點眼力都沒有。打個比方說,這個上海沒有女人不知道葉在夕,等同的是,這個上海沒有男人不知道程信之。
見那人不支聲,耍流氓的人卻來勁了,越發囂張“沒長耳朵是吧,老子再說一遍,滾遠點,不然連你一起揍。”
旁的男人跟著叫囂,大有一股乾架的氣勢,關盺隻是笑笑看戲。
唯獨程信之不溫不火,麵無表情,從錢包裡掏出一遝錢,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夠了嗎?”
慢條斯理的動作,從容淡定的姿態,與剛才掏錢的某個女人相似度極高,差彆隻是鈔票的厚度。
當然,差彆還有……找事的男人眼神飄忽,落在櫃台上的鈔票上,咬咬牙“算你們狠,彆讓我再碰到你們。”
放完狠話,將桌子上的錢一掃而空,然後帶著他的夥伴走了。
彆指著流氓敗類有節操、骨氣。正因為確認這一點,程信之動的是錢包,不是拳頭,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原來不是不肯要,是嫌少。”酒杯湊在唇邊,她似笑非笑地歎了一句,“真貪婪啊。”
程信之並不語,坐在她身側,要了個空杯子在手裡把玩。
她接過他的空杯子,倒滿,推過去,聽似玩笑地問他“你說人為什麼總是這麼貪婪呢?不屬於自己的,偏偏要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