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突然——
“台、台上——人不見了!”
一句話從觀眾席裡傳開,頓時所有的目光投向台上,空空如也,人,憑空消失了。
寂靜了片刻,人群中傳來尖叫,然後開始議論紛紛,氣氛越發詭異。
“太可怕了。”
“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有鬼。”
“彆嚇人啊。”
“……”
葉在夕起身,看著台上,寓意不明地念著“江夏初啊。”桃花一樣璀璨的眸子,亂得一塌糊塗,他歎氣,“真不讓人省心的女人。”
自言自語完,看了一眼貴賓席,走過人群,他啊,又要為了某人東奔西走了。
場內多數人亂了手腳,甚至膽小的,往場外跑,頓時會場裡一片混亂。
停電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主持人,頒獎嘉賓,領獎嘉賓,三個人同時消失了,除了鬼神之說,似乎難以解釋。
慌亂的貴賓席中,十幾個男人麵無表情,嚴陣以待,俯首在男人前,隻聽見男人的聲音冷得叫人打顫“封鎖所有入口,我要她毫發無損。”
“是。”
男人一臉冷峻,嘴裡念著一個名字“夏初。”
從江夏初消失開始,左城的世界就顛覆了,整個上海亂了,風起雲湧,這場,注定成為話題。
“特彆報道,今日九點,盛江會場舉行的第八屆音樂盛典特彆頒獎晚會上,發生了一起怪異事件,會場短暫斷電,相隔不過十幾秒鐘,台上當時所在的三人憑空消失了,那三人已經證實是菱江電台的關盺主播,著名金曲創作人夏,還有張氏集團執行代理理事長。事後第一時間,盛江會所便被全麵封鎖,至今,不能通行。據查證,封鎖命令下達於這次盛典的投資方左氏,左氏似乎極其重視,甚至左氏總裁親臨現場,可想而知此事所係之重。眾所周知,菱江電台的關盺主播是左氏總裁公布於眾的女朋友,隻是對於左氏乾預此事的原因,左氏並未作出聲明。上海華娛特彆報道。”
這樣的報道一夜之間,傳遍了上海。
此時,已是夜深,左家的天肅穆森然,處處籠著冰寒。
“少爺,查到了。”
從江夏初消失到現在,不到兩個小時,左家動用所有明裡暗裡的勢力,幾乎把整個上海翻了三番。
所幸,人還在上海。但也不幸,犯事的人既然還留在左家的領地,那這事還是個開始。
果然,結果讓左進十分憂心。
“誰?”
男人立於窗前,秋夜裡頭的月光微涼,渡在他側臉,陰寒冷鷙。
心有疑慮,也不敢遲疑,進叔回答“陳晉。他說,讓少爺一人前去,不然——”頓了頓,看向自家主子,“留人不留命。”
話才剛落,左城眸間陰寒更甚。
留人不留命?五個字,無疑是一發不可收拾,牽扯出了左城所有嗜血殺戮的因子。
這麼多年,還沒有誰敢與左城談判,更彆說威脅。
隻是,須臾後,左城是這麼回答的“撤回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動者,絕不留。”
如此交代,左城做了最保險的妥協,隻是也最危險。
犯事的那人很聰明,捏住了左城的命脈。
左城這麼一交代,進叔急了“能在左家的眼皮子底下把人運走,這事不簡單,陳晉沒有這樣的心機,更沒有這樣的手段,他背後的人,不容小覷,極可能就是張傲天。少爺,斷不可一個人去,陳晉沒有要錢,他堵得是命,少爺斷不可冒這個險。”
既然是綁架,沒有談判,那一定是做好了撕票的打算,隻是這撕票的對象,不一定是左家少夫人,而是——左家主子。
這一點,左進隻敢往最壞打算,然後做好所有準備。
隻是左城麵色極冷,態度決然“既然如此,我又怎麼能讓她冒險。”
說完便往外走,進叔想也沒想,顧不得尊卑後果,擋在左城前麵“少爺三思。”
說得自私一點,左家沒了少夫人,可以活,左家若沒了左城,那左家就真毀了。所以,若真到了那時候,不止是進叔,左家所有人,都會棄車保帥。
“斷了那樣的打算。”
一句話,落地有聲,陰狠,決然,帶著濃濃的森然殺伐。
那些棄車保帥的想法,進叔還未開口,便被堵死,沉吟思忖了半天,態度堅決“不可。”左城是左家的天,左家的命脈,所以,無論何時,左家都要保全。
一時死寂,久久之後,左城隻說了一句話,進叔便無奈地退開了。
他說“進叔,你應該知道,那是我的命。”
不用懷疑,若江夏初回不來了,那左城也不會回來了。
還能說什麼,左城的命,都給了江夏初了,左家的命門都捏在了那個女人手裡。進叔隻能低頭領命“少爺,一定小心。”
左家的人都駐守留下,左城開車走時,隻留了一句話
“若是今天,她回來,我沒有,她便是左家的主子。”
這個男人做了最壞的打算,卻幫江夏初安排好了所有後路。
所有人都驚了,傻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因為知道,左家的天,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顛覆,然而沒有人輕舉妄動。
左城到達浦江碼頭時,天已經蒙蒙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秋雨,不凶猛,卻冷得刺骨。這樣的天氣,碼頭上放眼過去沒有一個人,隻有一艘破舊的船泊在岸邊。
秋雨打在臉上,左城眸中覆了一層寒氣,直接迅速地上了船。他這樣的人,不管什麼樣的環境裡,習慣偵查地形,做好防禦後路,可是他卻什麼都忘了做,滿心都是她的女人。
船頭,陳晉抬手看了看手表“來得真快。”
猛地,船頭的女人抬頭,見那人緩緩走近。
還好,他來了。
還好,她沒事。
有些話,不需要說,左城在船頭,江夏初在船頭,視線隻匆匆相遇了一瞬,便懂了。
“左城。”
關盺的聲音,倉促的,倦怠的,還有驚喜與害怕。
“有沒有受傷?”左城問了一句,似乎壓抑了什麼,沉甸甸的乾啞。
一句話問完,沒有人回答。
因為,船頭綁著兩個女人,關盺在左邊,江夏初在右邊。他誰也沒有看,他的問題,她們也誰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