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的話先去,我在這等你。”一隻小手拉了拉左城的袖子,江夏初聲音軟軟的。
“嗯。”前一秒還寒氣逼人的男人一瞬便柔和了所有冷峻。
左魚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少夫人比先生可愛多了。
“你好好休息一會兒。”
江夏初剛要點頭,卻見左城抿了一口酒,俯身便渡給了她。軟軟酒香彌漫,在她唇邊,他唇邊。
她聽話地吞咽,胃裡暖暖的,那酒,似乎染了左城的氣息,少不了誘惑。
門口站著的左魚撇開眼,識相地充當空氣,心裡卻想著,主子中毒太深。
一吻罷,酒香暈開,左城才放過她“這酒助眠,你睡會。”
江夏初有些恍惚,眼皮子也有些重了,便點頭。
左城又吻了吻她的額,抱起江夏初,放在床上,又掖好了被子才轉身出去。
關上門,左城眸中溫柔儘褪,覆了一層寒烈。
“外麵的人已經都解決了。”
“沒有援手?”
“沒有。”
左城沉吟,眉間蹙緊,“好好守著她。”
“是。”左魚狐疑不決,“那酒裡……先生為何讓少夫人睡著?”
想來今夜是多事之夜,睡著不如清醒,還是先生不想讓少夫人知道外麵的血雨腥風?
猜不透啊!
“讓成初影過來。”
左魚一驚,頓時大悟“是。”
“有些人,該解決了。”左城留下冷冷一句,走了,身後,殺氣泠然。
左魚心驚,大概今晚,動了心思的人,一個也逃不掉了。
左城走後,片刻時間。
“來了。”左魚依舊守在門口,一步不離。
成初影隻是點點頭,推開江夏初的門。
床上,江夏初呼吸沉沉,並未醒來,成初影走近,看著床上的人,苦歎“你何德何能。”
冷笑一聲,緩緩脫下身上的外套,燈光下,那一身白色長裙,與床上人兒一模一樣。
成初影轉眸,看著鏡中,她皺眉,鏡中的人也皺眉,似嘲似諷“他說得對,白色,果然還是最適合你。”
對著鏡中冷笑,轉身,她出了房門。
會所裡,依舊觥籌交錯,會所外,血色漫過這夜清光。那男人端坐高台,隻是冷冷睥睨。
“先生,左青左林回來了,亞聯還有程家所有背後的勢力已經清理乾淨,張傲天的一部分人馬跟著初影,但是似乎留了底牌。”
“那隻老狐狸,還沒那麼笨,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起身,“該接我的女人回家了。”眉宇間褪了寒色,柔和了冷峻的側臉。
“左城。”
身後,女人聲澀,輕顫,沉甸甸地壓抑著。
他緩緩轉身,漫不經心,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關盺喉間哽塞,眸子暗了,強顏歡笑得明顯“怎麼說也是前女友,這樣的場合我若是不出現,豈不是少了不少看點。”
左城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關盺猛地抓住他的手“給我幾分鐘。”似乎央求,卻小心翼翼著,細聽,聲音有些顫抖。
左城頓住,看了一眼身後的進叔與左翼,兩人會意,空出地方。
“鬆手。”
關盺苦笑一聲,還是鬆了手。
“先生這是做什麼?那個女人明顯居心不良。”左翼心直口快,眼睛頻頻後看。
進叔隻是笑笑“對少爺居心不良,代價也是不小。”頓了頓,進叔收了笑,“怕隻怕有人不怕這後果,要拚個魚死網破。”
左翼不懂,進叔卻不再說什麼。
那邊,兩人相對而坐。
“我上次便說清楚了,我們的遊戲結束了。”
“我知道。”關盺依舊笑意不改,“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和你這麼遊戲一場,我到底落到了什麼好,想了幾天,結果發現,似乎什麼也沒得到,那一槍,你雖保了我,但是源於你,所以我虧了。”她笑得明媚,鳳眸裡,瀲灩微涼,直直看著左城。
是啊,她虧了,虧大了,輸了驕傲,輸了自信還不夠,還賠了一顆心,隻是心甘情願不是嗎?即便現在在他麵前,她也毫無姿態,抱著那麼一點幻想恬不知恥地索要。
那個男人的眼,果然是薄涼的嗎,一點溫存也吝嗇“你今天來是要討要什麼?”
她順著他的話,軟軟的嗓音卻不知道哪裡來的決然“我要什麼,你都給嗎?”
左城唇邊似笑非笑,是冷的。
這個男人,對她,絕沒半分通融。
她心下一冷,牙關咬得死緊,半響,她艱澀開口,一字一字毫無姿態“我要你今晚不要和江夏初在一起,就今天晚上,不要和她一起回去,不要和她待在一起,好不好?就今天晚上。”
她語氣越發急促,眸子沉沉浮浮光影難抒。
這般挽留,是她最後的退路。
他無動於衷,眸子淩厲“理由。”
她一頓,似乎狐疑,徘徊,掙紮,猶豫,所有情緒在眉間變換,最後歸於平淡“如果說,我舍不得你,你信不信?”
冷冷的眼,絕美的側臉,都是寒冰般溫度,他起身,睨著她“我從來不欠你什麼,也未曾給過你討價還價的資格。”
說完,他轉身,未曾轉身。
這個男人,骨子是決然冷漠的。
關盺呆愣在原地,看著左城背影,她笑,眼淚滑下“他說,憑你的能力,可以自救,我本不願冒險的,是你在逼我。”
他,又是那個他?喜歡借刀殺人的人啊……
“你為什麼不信呢?我真舍不得你。”她擦著眼淚,眼神忽地幽冷,嘴角笑得陰鷙“舍不得你陪她冒險。”
一句話落,她重重跌坐在地,撫著心口,那裡很疼“萬一……”
萬一什麼,眼淚滑入唇邊,很澀,難以開口。
國貿大道上,一輛豪爵急速,身後跟著數十輛黑色轎車。
“還真是下了老本。”成初影笑靨如魅。
“他們這麼窮追不舍的,不如我們下車乾掉他們。”說著,左魚掛擋,減了速。
“彆忘了,我可是替身。”說完,回眸看著車外。
遠遠那幾輛車,跟著減了速。成初影眸光一凝若是這輛車是目標,沒有理由跟著減速,隻有一種可能——
“不對。”成初影呢喃了一句。
“什麼不對啊?”
成初影忽然沉默,眸子裡暗影層層,半響,又歸於平靜,成初影回“我也覺得不如乾掉他們。”
“正好,我們好久沒聯手了。”
成初影淺笑,眉間若隱若現的陰暗。垂眸,看著白色裙擺,刺眼的顏色,這是那個女人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