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對她狠不下心_囚寵之姐夫有毒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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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對她狠不下心(1 / 2)

囚寵之姐夫有毒!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了還未停。睍蓴璩曉這個深秋似乎便在雨中漫過了,整個上海的天處處陰鷙。這墓地,真冷。

風刮著,卷著雨,卻不洶湧,隻是靜靜地,幽幽地。那最高處的墓前,站著的人兒背影極其消瘦,似乎下一陣風兒便要將她吹走,白色的線衫敞著,被雨打濕,浸了雨水的發粘在額前,她跌跌撞撞走到墳前,筆直站著“謙成,我來看你了。”扯了扯唇角,發白的臉色表情有些僵,“我想你定是不想見到我。”

興許許久未開卡說話,她的嗓音很啞,而且乾,也許是冷的,一直打顫。

沉默了一會兒,站了一會兒,她坐下,就坐在墓前冰涼冰涼的石板上“我本想著你不想見我,我也沒臉麵來見你,但是有些話,我想你應該知道。”似乎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謙成,你知道嗎?五年前,我生了一場病,忘記了很多東西,甚至記不得我是誰了?”

聲音隻是淡淡的,飄在雨裡,散在風裡,她一個人,一座墳,一個已亡人,一個未亡人,一場遲來的訴說。

雨在繼續,冰冷的雨水順著她慘白的臉滑下,一張嘴唇間全是冰冷,靜靜地講著“然後,我變成了你,可笑吧,江夏初變成了季謙成,足足一年,我不是我,是你。”她似乎笑了笑,發白的唇在顫抖,“我現在才想通,為什麼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獨獨記得你,變成你。”

腦中,有些片段在串聯。

一個女孩坐在秋千裡不言不語。

一個女孩抱著吉他,唱著熟悉的歌謠。

一個女孩躺在油菜花田,一個人說著兩個人的話。

一個女孩帶著一顆戒指,以為那是地久天長。

一個女孩看著那個男人,一字一字說,我的夏初,我是你的謙成啊。

……一幕一幕,越來越清晰,在她腦中碎成無數個影像,她揮散不開來,她狠狠搖頭,頭很痛,她卻停不下來,對著墓碑,她說得很大聲“因為,是我害死了你,所以我要賠你一個季謙成。”

安靜了很久,江夏初渙散的眸子一點一點聚攏,一點一點彙成陌生遙遠的影像。

“那年的夏天很冷,下了很多雨,那天晚上就是現在這樣的天氣,打雷,下雨,沒完沒了地刮風。姐姐就是那天晚上死的,她死得不瞑目,眼睛一直睜著,還是我用手合上了她的眼睛,大概是太驚訝了,生命的最後,聽到那樣的話。”

回憶便是一隻躲到天涯海角的獸,一旦召喚,便來勢洶洶,卷土重來。

江夏初往墓前近了幾步,靠著石碑,白色的長衫落下,沾了泥濘“謙成,你是喜歡我的吧,雖然每次都是我纏著你說喜歡我,隻是我想,要不是真喜歡,你也不會承認的。隻是,你從來不會說愛我,可能那個年紀,我們都還不懂得愛。”淡淡暗啞的聲音好像從風裡而過,抓不住痕跡的飄忽,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隻是,你知道嗎?就是在那天晚上,在姐姐病床前,左城抓著我的手說愛我,想娶的是我,然後,姐姐就那樣去了。”

當時太年少,不懂愛的年紀,第一個對她說愛的,不是她最愛的少年,是那個男人。

墓碑下的少年,你可知道,你愛的女孩,等你的那句話,等了許久。

隻是,最後,季謙成隻能是江夏初的已亡人。

江夏初悵然地想著什麼,又不緩不慢地繼續“當時我想,姐姐沒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我也恨死我自己了,所以想,不如去死,但是我不甘心,我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左城那個罪魁禍首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麼能死呢?甚至,左城,他舍不得我去死。”她目光緊凝著,散著冷悠悠的光,“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我們一起去死好了。”僵冷發白的唇角扯了扯,笑得難看,“要是左城知道會有一天我開著車和他一起去死,他一定不會教我開車。”

現在想起來,許多事情都是左城教會了她,他教會她開車,教會她種刺葵,教會她喝酒,教會她偽裝,教會她恨,教會她愛……

為何現在,她想得竟是那個人,江夏初不懂,猛地搖搖頭,咬字用力,她說“謙成,那天晚上,開車的人不是左城,是我。”

“是我撞了你。”頓了頓,生澀哽咽,她卻不肯停下,“是我要了你的命。”

“那時候,左城殺了人,我隻說了四個字,殺人償命,如今,我該怎麼辦?”

她湊到墓前,貼著冰冷的石碑問“謙成,我給你償命好不好?”

她沉默了,然後回答她的隻有雨聲,風聲,久久,她閉上眼,臉上有雨水,淚水,都是冷的,又說“可是,我不能死的。”

她說“我死了,他怎麼辦呢?”

她說“左城,她會陪我死的。”

聲音一點一點微弱細小,那搭在石碑上纖細的手掌一點一點垂下,然後,再無聲音,她靜靜躺在了石碑前,慘白的唇張張合合,沒有聲音,拚湊成一句不完全的話。

她說,我舍不得他死了……

雨,下得大了,一滴一滴砸在墓碑上,石碑前的她,一點一點失去溫度。

泥濘蜿蜒的路,江夏初走過時留下的腳印已經被衝刷乾淨,忽然多了一雙腳,在同一條路上留下一樣的腳印。

雨裡,那人撐著一把白色的傘,朝著那墓碑,看著石碑前的人兒,一步一步走近。

傘抬起,一張妖嬈精致的臉,沾了風雨的冷,他垂眸“江夏初,要是今天我沒來就好了。”

他繞過她,走到墓前,蹲下,伸手拂過那墓碑左側棱角上細小的幾個字。

葉在夕——

這碑上,留了他自己的名字,因為這是他親人的墓,隻是,她從來沒有發現。

葉在夕側對著地上的人,聲音乾澀到發緊“我竟沒想到開車的人是你。”他抬頭,看向墓碑,“哥哥,你恨她吧,像我一樣嗎?”

五年來,第一次,他這樣恨這個女人。

“那年你就是去找她,然後再也沒回來。”

葉在夕緩緩起身,不再看一眼,轉身,沿著來時的路,一步一步走遠,一次也不曾回頭。

他知道,隻要他不回頭,她的債就可以還清了。

腳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一點一點沉重,他卻咬著牙,一步一步繼續,那塵封的記憶開始清晰。

記憶深處,下過這樣一場雨,那時他還是個小小少年,他的哥哥也是青蔥少年。

“哥哥,你去哪?”小小少年撐著白色的傘,扯著稍大的少年。

那少年笑著“去見我喜歡的女孩。”

小小少年似乎懵懵懂懂,問“很喜歡嗎?”

“嗯。”少年點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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