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星子的夜沉得厲害,左家的大門口高高掛著兩盞燈籠,與這歐美風格的華麗城堡格格不入。
左城頓下腳步,抬眸,明亮的燈籠一絲也融不進去。
“那是少夫人掛上去的。”進叔小心回答著。
左城隻是輕笑了一聲,華麗的美,多了些與之不符的牽強。
進叔搖搖頭,也沒說什麼,跟了進去,心理感歎很多年前,有個女人,總愛點著一盞燈籠,等一個人。
那啊,是江深夏的習慣。
左城進門便看見等在餐桌上的女人,手掌撐著下巴,巴掌大點的小臉上嵌了一雙大大的眸子,幾乎融了所有燈光,亮得溫柔。
左城一顆心柔軟得一塌糊塗,眸中融化了所有冷俊。
忽然專注看著餐桌的女人抬起頭來,嘴角一抹明麗溫柔的笑“回來了。”
說著像隻乖巧的兔子,偎進左城懷裡。
揮退了旁人,左城攬著她坐在餐桌上,嘴角噙著寵溺“吃飯了嗎?”
她乖順地搖搖頭“沒有,在等你。”大大的眸子望向左城,“你呢?”
左城笑“回來陪你吃。”
說著盛了碗粥,開始喂她,動作說不出的自然優雅,顯然是做過無數遍的。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吃飯了呢,進叔說你有應酬。”她含著粥,說得含糊不清,語氣軟糯,帶了股似有若無的嬌嗔。
左城笑了笑,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以為我不回來,怎麼還等?”
這個小女人,可知道這一番不動情的話卻最是動人,顯然,左城很是受用。
女人咧唇一笑,梨渦深深,像盛了酒般醉人,她明眸皓齒說“我喜歡等你,那樣總覺得時間會過得很快。”
不愛甜言蜜語的女人,說起來那才要命呢。
左城心裡像窩了一隻貓兒,癢卻極舒服“如果無聊的話,給我打電話。”
她咬著勺子,片刻才鬆嘴,撅起,有些孩子氣的漫不經心“我以為你會說,如果無聊的話出去走走。”
她隻是孩子般的無意抱怨,他卻有意捕捉住了。
沉默了半晌,左城忽然啟唇。
“深夏。”
簡短的兩個字,拖了長長語調,拉出沉甸甸的回音。
他極少這樣喊她的名字,僅有的那麼幾次,她恍惚覺得不是在喊她,明明那般熟悉的兩個字,仿若隔了遙遠的距離,怎麼也聽不真切。
她依舊恍惚,不經心地應著“嗯。”
深夏啊,那是她嗎?他在喚她呢。
“對不起。”醇厚的嗓音像迷離的酒,微醺的暗啞。
對不起什麼?她不太懂,卻下意識搖頭。
這個男人啊,她那麼愛的一個人,愛了那麼多年,那麼辛苦,所以啊,不管如何,她都是舍不得對他責怪的,因為她是江深夏,深愛左城的江深夏,那是她從初醒便刻骨銘心了的本能。
那是江深夏的本能。
所以她怎麼舍得他虧欠。
“對不起。”左城拖著她搖頭的下巴,執拗地重複。
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輕輕摩挲著,聲音柔軟地似乎要嵌入心坎“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很好,真的。”她睜著大大的眸子看他,“知道對女人來說最幸福的是什麼嗎?”執著左城的手放在唇邊,她輕吻著,“有一個可以等的人,從日出等到日落,等掉所有歲月,一起花白了年華。”
她笑著,淺淺梨渦旋開盛放的弧度“左城,你就是那個我願意等一輩子的人,所以,你從來不欠我。”
曾幾何時,那個女孩也是如此堅決地說著這些話,一字不差,如今的她與記憶的模樣重合,吻合得一絲不差。
江夏初,江深夏……她是她,她也是她。
他深深凝著她眸光深處,那樣柔和的清光直射在了他心坎,卻疼得厲害。
我的女人啊,你可知道,我欠了你太多太多。
隻是如此掏心窩的話,興許終此一生也隻能藏在他心裡最深的地方,見不得天日,他垂下了眸子將她抱到懷裡。
“我該怎麼辦?嗯?”似乎連無奈都帶了一種致命的蠱惑,他擒著她的下巴,視線相接,“你說,我該對你怎麼辦,我什麼都不給了你。”親著她的唇,“甚至是自由。”
她卻笑著搖頭,目光似月光溫柔“我什麼都不要。”揚起的臉蛋很小,在眉間暈開一層奪目的光華,“隻要你是我的。”
這是她嗎?還是她?不,這不是她,他的那個女孩,總是笑著真真假假,將一顆真心埋葬。
他知道她會變,卻沒有料想到這麼徹底,突然,他覺得無措了,心尖上似乎有什麼在流走。
他忽然用力,將她揉進懷裡,忘了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幾乎大力得粗魯。
她卻沒有剛才的乖順,執拗地揚起腦袋,咬著唇“所以,左城,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她真像江深夏,不,她真的是她。
她到底是誰?他又到底是誰的?他忽然恍惚了,忘了回答。
她眸光一沉,落了灰般暗下來。
忽然,那人嗓音甘冽,卻迷醉“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他抬起她的臉,一字一字緩緩地說著。
這個男人,他有一副世界上最美的嗓音,隻是聽著,她便醉了,然後笑著,然後大膽起來,撫著他的臉便親了上去。
她啊,真是醉了,為了他癡醉了。
突如其來的吻,向來沉穩的男人怔愣了,很久不能回神。沒有技巧,並不深諳親吻這種親密,隻是本能地尋著男人的唇便輕輕啃咬,舔舐,不含任何情色,卻迷離了他。
有人說,女人不是勾引的勾引才最要命,誰說不是呢?
這般稚嫩生澀的吻,卻撩起了他最原始的,一把將她拉到懷裡便加深了這個吻。
隨後,一個吻引發出了所有情不自禁。
這個男人,總能讓她找不到東南西北,等她晃過神來,衣衫已經淩亂,胸前露出的一片肌膚密密麻麻都是泛了紅了痕跡,臉一紅,她躲開,推開還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你還沒吃飯。”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的。
男人抬眸,裡麵渲染開濃烈的暗潮“我想要你。”聲音同樣嘶啞得厲害。
“那——”她突然便拒絕不了,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我們回房間。”
說完,她頭垂得更低,頭頂卻傳來那人愉悅的輕笑,然後腳下一輕被打橫抱起。
女人被放在超大的雙人床上,想著這個男人的胃行不行啊?
可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這個男人就用行動告訴她,到底行不行,他甚至等不及脫她的衣服,直接就用撕的。床頭隻亮著一盞微暗的燈,她害羞地不敢抬頭看他,耳邊卻傳來一聲蠱惑“睜開眼看著我。”
然後,她鬼斧神差就睜開了眼,入目的是一雙染了情的眸子,急迫卻溫柔,他眸中的她,嫵媚得讓自己都陌生了。
“左城。”嗓音乾澀到嘶啞。
“嗯。”
她隻看著他,並不想說什麼,隻是想喊著他“左城。”
“嗯。”他低低應了一句,俯身便擮住了她的唇,嘶磨吮吸“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她怔了一下,似乎遙遠的記憶裡有模糊的零碎,不,不是這四個字,是什麼呢?
“你隻能想著我。”這男人似乎能讀心,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然後懲罰性似的重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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