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尊嚴？
妲伊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眼裡會有尊嚴。
“你看，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你的眼裡多了一份尊嚴。”
金蛇夫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沒有被背叛的憤怒，也沒有陰柔和狠厲。她看向妲伊，眼中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妖族啊···已經快遺忘了這兩個字符。我們有憤怒，有絕望，有不甘，也有麻木。可唯獨，我們失去了尊嚴。”
金蛇夫人半倚在暖帳軟床邊，一雙豎瞳滿是淡然與平靜，但卻給人一種深邃的無言之感。
“妲伊，我不殺你，也不會囚禁你。”
伸出手，輕輕將那金蛇勾走。金蛇夫人淡漠地看著妲伊，平靜道“你可以走了。”
妲伊怔住了，她看著金蛇夫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驚愕。她不理解，為什麼一向獎懲分明的金蛇夫人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實打實地背叛了對方，還將周離的情報錯誤地交給了對方，讓對方失去了千戶這一強大的力量。
可是為什麼？
“離開這裡，帶著左無用。”
金蛇夫人沒有解釋，而是淡淡地說道“離開太營，越遠越好。不要再涉足此地，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忠告。”
妲伊眼中先是被疑惑填滿，很快，疑惑變成了驚愕，最後···
“謝謝···”
妲伊跪在地上，她低著頭，淚珠摔在了地麵上。
“妲伊，你記住。”
看著麵前的妲伊，金蛇夫人的語氣也軟了些許。她緩緩起身，如蛇般柔軟無骨的身子緩緩纏到妲伊的身邊。她伸出手，挑起狐妖的下頜，柔聲道
“一日為妖，終身為妖，這是世俗給我們定下的枷鎖，也是我們需要為前人償還的罪孽。我若能完成大業，妖與人之間千年的血債將會被抹去。即使不公平，也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可若是我失敗了，妖族的未來將會一片灰暗。我不會懺悔，也不會遺憾，但我希望伱和左無用能好好生活下去，至少，給妖族一個希望。”
“帶著你的尊嚴，好好活下去吧。”
妲伊坐在周離麵前，神色有些低落。
“這樣嗎···”
劉宮的正廳已經被周離改造成了聊天休息室，主要的功能就是討論要做些什麼，該怎麼做，如何去做。
而在妲伊被從金絮雕樓放出來後，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周離，和他闡述了在雕樓中發生的一切。
“金蛇夫人的圖謀比我們想的還要大啊···”
周離揉著眉心，嘖了一聲後說道“賭上妖族的未來，這種吊毛話都能說的出來，過幾天她時不時要放出八岐大蛇來毀滅木葉太營啊。”
“啊，又開始了，誰也聽不懂的爛梗時間。”
唐莞戳著碗裡的蛋羹，百般無聊地說道。
“也算是件好事了。”
道長坐在椅子上研究留影石，布鞋裹著的玉足一甩一甩，好不自在，“至少妲伊平安歸來了。”
“是啊。”
朱淺雲點點頭，欣慰道“這樣就好了，大家都沒有受傷。”
“倒也是，但是··”
周離撓了撓頭，愁眉苦臉地說道“現在這彼樣的金蛇夫人表現的越大氣，我越感覺她密謀的是一件大事。如果隻是簡單的成仙，她也不至於像是說遺言一樣交代這些話，甚至放走了背叛她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