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盤腿坐在床上，林慧開始給他畫大餅，哦不是，給他做規劃。
孩子們已經開始上學，偶爾林慧去店裡盤賬的時候，讓孩子爺爺奶奶準備午飯的時候順便多準備三個娃的份，也不是多麻煩的事，他們吃的量也不多。
徐東升平時去學校，去六天能休息一天。相較於其他學生，他比較“特殊”，請假比較容易。
新食鋪的食材處理相較於串串店要簡便不少，而市裡的衣服店可以做成批發店，看似掙得少，薄利多銷，未來擺攤的人多了，出貨量肯定也不差。
“每間店鋪我們都設一名店長，以後盤賬你隻需要對接店長就好，能省下不少功夫。”
“你還是大老板。”
徐東升看著她，有點無語，他這叫什麼大老板，明明就是給她打工的。她什麼都考慮好了，隻是象征性通知他罷了。
林慧見他沉默不語，開始發揮美人計，緊緊貼著他，講話音調繞得九拐十八彎，自己都快聽不下去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老公~你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嘛。”
徐東升垂下眼眸，同她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對上，“我說出來你同意嗎？”
“額，你先說有什麼問題。”
“我不想讀書了。”
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麵來，林慧有點猝不及防，愣住了，好像提前預演十幾年後那幾個小的跟她說不想讀書的樣子。
徐東升伸手，在她眼前晃晃，發現林慧的眼珠子轉動有回應後才開口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象多年以後你兒子跟我說不想讀書要去當小混混的場景。”
人在說不出話的時候是會想笑的，徐東升捏捏她臉頰，咬牙切齒，“你彆亂想那些不存在的事情。”
隨後他歎口氣，“能拿到小學畢業證已經儘了我的全部力氣，初中的課我實在聽不下去。”
那些小同學們對他的嘲笑以及好奇等諸多情況暫且不談，解決小屁孩的事情他還是很輕鬆的。
重點是，幾十分鐘的課程，他是一節課都坐不下去。用老師教的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如坐針氈”。
“我要是能聽得進去課，以前就不會去當混混了。”
“而且公社初中大部分都是不太聽話的學生，混畢業證的，連老師上課都很隨意照著課本念，我能堅持不睡著已經很不容易。花了那麼多時間，即便我拿到那本畢業證，也不會學到什麼東西。”
“要學認字和算數，在家看著課本也能行。”
林慧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知道這是他的真心話，於是點頭，“行，不去學校就不去了，不過學習是不能停的。”
這麼容易就答應，驚訝的人變成了徐東升，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多費口舌去說服她，畢竟當初為了讓他去上學，又是找校長又是讚助助學金的。
林慧解釋，“讓你去學校是想讓你能多學習一些在家學不到的知識，畢竟家裡的鋪子都得你來管。但是之前我不知道去學校對你來說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我又不會未卜先知，一件事在沒有做之前，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雖然之前我們為讀書做了這麼多努力，也不是沒有用的，至少你現在認的字更多了，能寫作文，能看懂協議也會算簡單的賬目。”
徐東升已經習慣性聽她的安排，她不能說不好，這是她一直灌輸的結果。但她又不是獨裁，這學不是非上不可。
徐東升伸手攬過肩膀，湊上去親她，試探性地問：“那我就不去學校了？”
“不去就不去了，不過校長畢竟幫了我們，也不能過河拆橋，每學期100塊錢的助學金對我們來說是能力之內，多做些好事攢點名聲也不錯。”
等他們老了，能落得個慈善商人的名頭也是造福後代了。
徐東升嘴角咧得更開了，不等他得意忘形，林慧把他給壓下來。
“以我們現在買鋪子的速度，以後家裡的賬本會越來越多，按我們倆半文盲在家自學的情況肯定不行，得請人過來幫忙管。”
“那樣的人才肯定要付很多工資，所以......”
林慧的重點來了，徐東升自動接上，“所以我得更加努力乾活掙錢，不然請不到厲害的人過來給我們乾活。”
林慧表揚他，很好，知道搶答了。
“那我剛剛說的再買兩個鋪子......”
“買買買！我去找鋪子找工人找錢！”
林慧笑，行了，講條件成功，也是皆大歡喜吧！
徐東升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忍不住抱她。
兩個人樂得跟傻子似的，沒注意窗外三個小頭探進來又探出去。
康康帶著弟弟妹妹跑進來，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繼續看孫悟空。
徐母看他們進進出出，隨口問一句，“你們爹娘在乾啥呢這麼久不出來看電視。”
平平答：“爸爸在床上抱著媽媽，好像要睡覺了。”
平時爸爸媽媽給他們哄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咳咳——”在場的大人們都轉過頭去，表情尷尬。
徐父清了清嗓子，“你們三個以後彆去扒你們爹娘的窗子，知道嗎？”
“噢。”
三個小的看也不看他，隨口應一聲，一看就沒有聽進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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