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娘臉上帶著笑,一直等著老太太都嘮叨完,然後才道“是,媳婦都記下了。”
一旁的張秋鳴難得的安安靜靜坐了半日,什麼話都沒多說。
這讓張秋鶴覺得很奇怪。
於是,用完飯後,張秋鶴便將妻子拉到一邊,讓她將自己指定來監視張秋鳴的親衛安插到了新安排的院子。
喬三娘沒有多問,一聲不響地照著張秋鶴說的去做了。
一連三日,張秋鶴都沒聽到親衛來報,他漸漸地便忘了此事。每日裡除了巡查城防,加固修補城牆,便是混在侯方那裡,愛不釋手的把玩晶石槍。
期間,流疆人一次都沒進攻過。
這天,張秋鶴剛一踏進家門,便見安排去監視張秋鳴的那個親衛守在了門口,一見到自己便立刻迎了上來。
“大人!下官看到大老爺這幾天老是在城裡各處的井口邊轉悠。原本就提防著,果然,今天下午,下官看到大老爺偷偷在衣服裡藏了很多藥粉……”
“你確定?”張秋鶴腦子一炸,怒氣上湧,卻依然壓著聲音低聲盤問“你親眼所見?”
親衛點了點頭,又道“大老爺突然把伺候的奴才們全都支了出去,下官便心有懷疑,出去後又從後門偷偷潛了進去看到的。”
“這個畜生!”張秋鶴想一想就明白了,他這位親大哥是要往城裡各處水井中下毒吧。
“大人!下官想大老爺白天肯定不敢下毒,一定會等到晚上再行事的!”那親衛道“所以下官請求大人立刻將大老爺抓起來!”
“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一來還不知道他藏起來的藥粉是什麼,萬一不是毒藥呢?再說他也沒真的往井裡扔,抓了他也不會承認的。”張秋鶴花了好一陣子才平息了心中憤怒,對那親衛吩咐道“這樣,你先下去,繼續盯著大老爺!一會兒本官找人去換了他藏起來的東西。”
那親衛應下後忙退了。
張秋鶴便加快了腳步,走到後院,然後想了一會兒,不放心彆人去做,便轉了腳步親自到了張秋鳴的院子裡。
張秋鳴真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看夕陽,旁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童在給他烹茶。
“大哥真是雅興!”張秋鶴見狀笑著說道“讓弟弟好生羨慕……”
張秋鳴抬了頭,見到是張秋鶴,便懶洋洋地應道“是二弟啊……你不是忙的很麼?怎麼有空來看大哥了?”
張秋鶴站著,微微笑道“西賊連著三日不曾進犯我赤化了。拜他們所賜,弟弟這幾日便清閒了很多。想著跟大哥很久沒在一起聊聊了,這才來看看。”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我喜歡的你全都不喜歡。”張秋鳴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感興趣的我恰好都討厭的很。”
“怎麼會……”張秋鶴絲毫沒被張秋鳴的譏諷激怒,繼續笑顏說道“雖然我們兄弟二人愛好迥異,但是同是男人,有些愛好還是相同的……”
張秋鳴這才聽出點意思,原本眯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問道“什麼意思?怎麼?家裡的那位膩歪了,想換換胃口?”
張秋鶴忙故作不安道“大哥,弟弟可沒那個意思……我什麼時候想換胃口了!不過是覺得許久不嘗美酒,嘴裡淡的慌。”
張秋鳴已經站了起來,擁著張秋鶴就往外走“知道你嘴裡淡了。大哥也淡,咱出去找點烈酒嘗嘗!”
兩人便談笑著出了門,身邊隻帶了幾個隨從。
“真的是去酒樓!”張秋鶴拉著張秋鳴哀求道“大哥!城裡現在哪還有青樓做生意啊!就是酒樓,也就剩這家了,過幾日援軍來了,這裡也要關的。”
張秋鳴不情願的被拉進酒樓,嘴裡嘟囔道“為什麼要關了啊?打仗就不要過日子了嗎?”
張秋鶴好言勸道“這不是為了節省糧食麼!”他選了一個角落,拉著張秋鳴坐好,繼續道“這釀酒是最費糧食的。”
怪不得這城裡都買不到酒了,張家家裡也很難找到。張秋鳴這幾天都饞得瘋了,心裡想著,以後等他做了這赤化城的頭,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恢複釀酒!
點了幾個菜,又上了幾壇酒,張秋鳴便想,要麼今天就不去投毒了,先過過嘴癮,明天再說吧。
這樣想著,喝起來越發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