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笑了一下,惡煞就是惡煞,長得再甜美可人,這一開口便原形畢露了。
於是他又恢複了高傲的神態對著李欣道“這件事,下官真是無能為力。安溪城內的兵力也沒多少,且大部分守將都是本地人。下官也指揮不動他們。”
李懷瑾見陳平對李欣露出那種不恭敬的神態,頓時心生怒火“陳平你大膽!怎麼跟公主說話的!”
他罵完又吩咐立在身旁的周文濤“文濤,拿了板子給本王掌他的嘴!”
陳平驚訝的望了一眼李懷瑾奇了怪了,自己往日就一直這麼跟他說話的,他都沒反應。怎麼如今見到女兒委屈了一下,就生這麼大的氣。
李欣製止了李懷瑾的動作,安撫他道“父王,您彆生氣。欣兒對這種敗軍之將根本不在乎。您彆氣壞了身子。”
陳平嗤了一聲。
李懷瑾冷哼了一下,卻沒有再開口訓斥。
李欣安撫好了李懷瑾,又笑眯眯的回頭繼續問陳平“陳統領這話說的好生可憐。那便這麼著吧,本宮隻要你在九龍鎮駐紮的那三千兵馬。”
陳平砸砸嘴“公主殿下好大的胃口。隻是不知下官給了兵權後是個什麼下場?”
李欣望著他身邊的幾個心腹,若有所思的說道“賞你一個全屍如何?”
聞言被綁的幾人皆是目眥俱裂,瞪著李欣。
陳平短暫的平複了下憤怒的心情,強壯鎮定的說道“殿下是在跟下官開玩笑麼?”
李欣回頭直視他“你覺得本宮像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哦哦。本宮是心軟的,你身邊這幾人,倒是可以留下一命。另外,你求一求父王,本宮說不定還能好心送他們回北峭。”
那幾人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很快又黯淡了下來。
他們嘴被綁著,說不出跟陳平同生共死的誓言。況且經過昨天一晚上的驚懼不眠,他們早就思索過自己死了,家裡的妻兒老小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若是能回去,對自己、對家人都是天大的恩賜。
陳平卻惱羞成怒道“公主殿下以為這樣就能誘惑下官了嗎?再說殿下這條件開的也太不公平了些!下官為什麼要犧牲自己一個人來成全旁人的好運!”
他倒是沒想過身邊人的感受。隻是強烈的想要求生。他也想活著,他不想死!
李欣笑著掃視陳平身後的心腹,見他們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絕望模樣。便道“不是誘惑你,是誘惑他們。你以為本宮在乎你的犧牲麼?你好傻……”
她“咯咯咯”輕笑起來,十分憐憫的望著陳平“殺了你,隻要你身邊的人一口認定你是同意交出兵權的,旁人見到你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就算懷疑又能拿本宮怎樣?這安溪如今,還有比父王更適合掌兵的人嗎?!”
“卑鄙!”陳平罵了一句,然後自信的說道“殿下彆忘了,下官身邊這些人全是下官的左膀右臂,是最得下官信任的兄弟。殿下這番言詞算是白費口舌了!”
李欣被罵了卻一點也不生氣。她想了想又道“反正本宮隻要你身邊任何一個心腹的承認便行了。如果他們不同意……”
她稍稍想了想,然後指著那群被綁著嘴的俘虜無情說道;“那本宮便退一步吧。你把這群人都殺了。再交出兵權,本宮就放你回北峭。行不行?”
這些進門時還顯得大義凜然毫不畏死的人,此刻全都麵色慘白。
陳平這次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十分懷疑的看著李欣道“殿下這是在挑撥離間吧?大概下官做完這些事後,也是屍體一具了。”
李欣無所謂的反問道“隨便你,愛信不信。不過本宮還要勸你一句,不要總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本宮不怕你報複,本宮對手下敗將從不忌憚。更何況是一個光杆的手下敗將!”
說著,李欣對著這群人又道“本宮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考慮。想想吧。你們出來打這場仗的目的是什麼?梁王世子都回去了,卻留你們在此地浴血奮戰。就算將來你們的計劃成功,真的扶了你們屬意的那個人登了位,你以為他會記得誰的好?你們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人?”
她嗬嗬樂了一下“你們啊……真沒有範誠悅聰明。你看範誠悅對父王多麼尊敬,再煩不過是將他扔在後方,何時行過這等軟禁的伎倆?真以為父王是一無所有嗎?那就想想流疆百萬大軍都沒拿下的玉昌吧!”
陳平幾人臉色變了幾變,他們再互相對視時,眼底都有了一絲戒備。
李欣見狀又道“多餘的話,本宮不再說了。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一下,明日本宮再聽聽你們的想法。”
說完揮了揮手,對塔蘇爾道“都帶下去吧。對了,一會兒送點好吃的給他們吧。可憐見的,這麼要死要活的是為了誰啊。搞不懂……”
陳平幾人不傻,自然知道李欣是當著他們的麵使了一出反間計。他們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上當。可是相互再看著對方時,卻總也忍不住想,他們會不會為了活命而殺了自己?
畢竟公主說隻要有一個人活著就行了。
這樣想著,陳平的心腹都想著就算不參與爭鬥,也不能站在統領那一邊。要不然被同夥認為自己跟統領一夥的,殺了自己怎麼辦。
而陳平則著急的想,這些人死了沒關係,最要緊的是李欣的話可不可被信任。還有,自己回北峭還能有作為嗎?要是去找範將軍,將軍還敢重用自己嗎?
這群人心思各異的默默走著,氣氛安靜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