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靖嘉大大方方不吝讚美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教養得當的淑女,加上這般上佳的容貌,再長上幾年,大概能算是這個時代最教人傾慕的美人了。”
淑女……
傾慕……
美人……
李欣腦子裡亂亂的,花了好長時間才弄明白對方的意思,臉色頓時紅若豔霞,將手裡的瓷盞重重往桌上一擱,低聲罵道“沒想到……你這麼……流氓!”
簡直是個登徒子!
張靖嘉被她冠以的名詞驚到,回神再看,那少女早已丟了茶盞跑出去了。
哎,時代的差距真是一個巨大的鴻溝。他明明已經很委婉了,可是為什麼對方還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難不成這個小女孩春心萌動了?不不不,她已經不算小女孩了。
他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開始反思。
他不該這樣。
對一個注定要遠去的人來說,這樣攪動一個古代少女的春心,是一件極不負責任的事情。
可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最近總是失控。
大概是許久不修行精神力,靈魂有些煩躁了。
他這樣想著。
最近煩躁的人很多。
黃仙師也算一個。
在西城躲了兩天,他深恨自己失算。
他從皇宮裡帶出來的都是金銀財寶,卻沒想到這些東西在外麵一點用都沒有。
街道上空空蕩蕩,隻有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他找不到賣吃食的地方,連住宿的地方也尋不著。
躲躲藏藏的時候騎著一匹馬又十分招惹目光,隻能挨著小巷子繞圈。
好不容易找到一間空了的民房,將馬藏好,卻發現不僅是他要吃的東西沒有,就連給馬的草料也找不到。
可讓他放棄這匹馬,他又舍不得。
他要離開這裡,靠的還不是這畜生的四條腿麼。
過了一天,他發現外麵的情勢越發的不好了。
街道上到處張貼著他的畫像,那些士兵不再守城打仗,而是四處翻找,似乎不掘地三尺絕不罷休。
不用說,一定是找他來著。
“得趕緊跑!”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將身上包袱挪了挪後又往回走。
大不了殺了那匹馬,然後找個隱蔽的地方混上幾個月再說。
他的食量不大,定期便辟穀,因此這匹馬若是製成乾糧也夠他撐一段時間了。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那院子,便見到那周邊的小巷街道擠滿了士兵。他們互相爭吵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人群很快分開,從走出來一個高壯的力士,他手裡牽著的真是黃仙師未來的乾糧——那匹從禁軍手裡騙來的馬。
黃仙師大驚,然後便聽那力士大聲說道“吵什麼吵什麼!人不在裡麵,玉印也沒有!就這麼一匹馬,再吵老子就殺了它,給你們每人一塊馬肉行不行!”
士兵們立刻消聲。
在這個以步當車的年代,馬的價格十分昂貴。殺了吃馬肉,不僅不舍得,還因為馬肉酸柴,並不可口。
再說,這是宮裡禁軍的馬匹。
誰敢殺。
見到眾人終於消停了,那力士這才消了怒火,然後道“既然馬在這裡,那就證明此人並未走遠,一定還在這附近!想要立功報國,想要金銀封賞,那就彆傻站著了,趕緊找去吧!”
士兵們頓時興奮的四散開來。
黃仙師看著鋪天蓋地的搜尋人員,心裡一驚,想著今日不會就是自己的末日吧。
正想著,就聽頭頂上一個聲音冷冷說道“不要動!”
黃仙師還沒來得及抬頭,便見從圍牆上躍下一個黑影。那人停在自己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東西呢?交出來!”